孙牧说过几日带张南姝出门。
具体哪一日、什么事,他都不说。张南姝问了他两次,他都只说再等等。
张南姝快要忘了这事。
北城好不容易暖和了几日,又冷了起来。
孙牧一早准备好了行李,叫张南姝起床,要带着她乘坐火车北上,去三百里之外的一座名叫三玉小县城。
县城是张知的地盘。
“去做什么?”张南姝不解。
孙牧:“三玉县下雪了。”
张南姝:“……”
在北城长大的人,最不缺就是看雪了。
“三玉县下雪了,明天北城也会下的,没多少路。”张南姝道。
孙牧:“可我想去。陪我吗?”
张南姝:“一般人提这种无理要求,都会挨打。”
孙牧揽过她的腰,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张南姝:“……你只会这招!”
她好没出息,也吃他用烂的这招。
“去吧?”他又吻了她一下。
张南姝便投降了。
两人出发,乘坐张知的专列。火车缓慢而行,张南姝和孙牧依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景色缓缓后退。
约莫出城一小时,一路上就有了雪色。
大雪覆盖了寒冬的荒野,在褐色土地上留下深浅痕迹,处处斑驳而荒芜。
张南姝看着远处的田野,和孙牧聊起了生计。
“……这样好的土地,好些地方都荒废了。因为打仗,无心耕种。”张南姝说。
孙牧:“这一带还好。这是稻田,不是麦田。”
又往前,就瞧见了麦田。
在白雪没有完全笼罩的地方,有了一茬茬浅绿色,似苔藓般趴浮在荒野上。
张南姝心情好了不少。
车程有点慢,两人看了一会儿风景,又去餐厅吃些东西。
张南姝和孙牧聊起她在宜城的事。
原本只是无聊开个头,但孙牧似乎很感兴趣,问个不停,张南姝就细细说给他听。
她在宜城见证了颜心的成长,以及她和景元钊的爱情。
还有盛远山。
“……盛旅座可惜了。他就是太斯文了,注定斗不赢。”张南姝道。
孙牧:“是啊,错失良机。”
张南姝:“如果你是他,你会争取吗?”
“这个很难想象。”孙牧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无法假设他的处境。”
“那假如,你很喜欢徐同玥,我爹爹逼你和我结婚,你会争取吗?”张南姝问。
孙牧:“我并不喜欢徐同玥。”
“假如呢?”
“一万个假如,我并不喜欢她。”孙牧道。
张南姝:“……”
孙牧却又问她:“你在宜城的时候,可有心仪之人?”
张南姝突然想起了唐白。
唐白的五官是什么样子,张南姝有点模糊。只记得他的笑很好看,颇为动人。
她并不了解他。对他的好感,源于她的幻想。
而唐白,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回应,张南姝那点好感就消失无踪了。
她长这么大,得到了太多,首到她爹爹去世才经历一些磨难。她的世界很丰富,不太需要同龄男孩子的追捧。
“别说宜城了,在哪里都没我特别钟意的人。”张南姝道。
孙牧安静看着她。
张南姝:“怀疑我撒谎?”
“不,只是在想,你活得自在,不受任何外界的束缚。”孙牧笑了笑。
不追逐旁人的目光,就不用背负任何的压力。
她轻松自由。
“你这是羡慕?”
“是欣慰,替你高兴。”孙牧道,“我希望你一辈子都这样。”
“一辈子这样?你不希望我钟情于你?”张南姝打趣他。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紧紧锁着他,等他回应。
孙牧则毫不迟疑:“南姝,我是张家的女婿。我永远在这里。你己经得到了我,不需要为我患得患失。”
张南姝莫名心头一热。
孙牧说罢,转过脸吩咐副官,去弄些热茶给他们喝。
张南姝不喜欢在摇晃的车厢里看书,就和孙牧下棋。
不知不觉消耗了时间,就到了站。
三玉县的雪,深及脚踝,站台外的视野里银装素裹。
有卫队来迎接,清理出了一条路,把张南姝和孙牧送去了一处精致的院子。
这是张知的私宅。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