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心他们预备回去,却遇到了连木生。
“……今年不用我当值,就回来了。”连木生解释。
他又问几个人,“那边小贩卖很好吃的馄饨,要不要去尝尝?”
颜心看了眼景佳彤。
景佳彤很想去,眼巴巴回望颜心。
颜心便说:“我有点饿了。舅舅你呢?”
盛远山:“尝尝吧。”
小贩生意不错,几张小凳子都坐了人。
颜心他们捧着碗,就站在街边吃。
她还招呼白霜和几名副官,也过来吃一碗暖和暖和。
颜心告诉自己,不要去想景元钊,可眼睛莫名涩得厉害。
“你要是在家,肯定喜欢这样。”她看着碗,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涌上来。
景元钊不拘小节,他最喜欢粗糙过瘾的吃食。
街头的小馄饨,不知清汤里加了什么,异常鲜美。景元钊一定会大口大口吃完,吃出一脑门汗。
“你们吃不惯吧?”连木生有点尴尬。
他提议来的。
只是没想到没小凳子坐了。
“不会,很暖和。”景佳彤道。又去看颜心。
颜心收敛了内心滔天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很好吃,我吃得惯。”
真吃不惯的,是盛远山。
小贩的碗、筷,都有点油腻腻。他捧着,犹豫没下嘴。
颜心己经喝了好几口汤,又去捞馄饨吃。
“虾皮猪肉馅。”她说,“真好吃。”
卖馄饨的碗不大,要是景元钊,他能三两口吃掉。
颜心趁热吃喝,不再说话。
他们吃完了,盛远山趁人不不留心去付了钱,把碗还给了小贩。
“我暖和多了。”景佳彤挽住颜心,心情愉悦说。
颜心:“我也是。刚刚手脚有点冰,吃完热腾腾的汤汤水水,额头都冒汗了。”
连木生笑道:“还怕你们嫌弃。”
“不嫌弃,我们没那么娇气。”景佳彤说。
她又问连木生,“连哥,你不用当值的话,在哪里过年?”
“我一个人。”连木生说。
他很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而后娶个太太,因他差事太忙疏忽了她,她求子吃乱七八糟偏方药,也早早去了。
现在清闲下来,进进出出就他自己。
“应该早点娶亲,生几个小孩子。”景佳彤道。
连木生看了她一眼。
他没接这话。
西个人在街头各自上了汽车,驱车回程了。
景佳彤吃饱喝足,依靠着颜心睡着了。
是盛远山替她们开车。
车子回到了祖母的宅子,景佳彤打了个盹儿,醒了过来。
戏台上还在演,佣人们凑在底下听戏喝茶。
瞧见主人家回来,急忙端茶递水。
颜心和景佳彤闲聊琐事,等着过时辰,守岁放炮。
“……我表姐贺妙妙,她在家里非常受宠。去年她生小病,舅妈和外婆给她祈福,她病好了,贺家点三千盏花灯还愿。”景佳彤说。
颜心想起去年,她与景元钊、张南姝去龙华寺看花灯。
当时只知道是贺家给小姐点的。
“去年我们去看了。”颜心说,“从山路往上,延伸了整个山道,像火龙一样。”
“我没去。但听旁人说了,十分壮观恢弘,轰动全城。为此,过年时候一首听表姐夸耀。烦死人了。”景佳彤说。
颜心笑。
“她想嫁青帮的大公子,舅妈和外婆也惯着她。真正千娇万宠。”景佳彤说着,有点羡慕。
她还说,“按说我阿爸是督军,我的地位远胜过她。其实我得到的,不及她万一。人要会投胎。”
不等颜心安慰,她又说,“大半夜在门口守夜的女佣,也是人家的女儿。算起来,我己经是很会投胎了。还要去羡慕旁人,我太不知足了。”
颜心:“……”
盛远山坐在旁边喝茶,觉得颜心应该很喜欢景佳彤。
跟景佳彤聊天不累,她能自说自话,把整个事儿说满。
又过了半个时辰,督军和夫人回来了。
很快到了子时。
城里鞭炮一时腾空而起,遍地脆响;烟火齐放,夜穹亮如白昼,处处银花盛绽。
繁华至极。
颜心等人也放了接岁的鞭炮,然后点燃烟花。
盛远山在放烟火的空隙里,递给颜心一个小小锦盒:“你的压岁钱。”
“金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