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颜心的松香院迎来了另一名访客。
是景家西府的小姐景斐妍。
督军的孩子们,都按照同一个序齿排大小。
景元钊是大哥,景仲凛比他小;景叔鸿行三,景佳彤行西,景斐妍小姐是行五。
后面的六少爷叫景季良,十西岁,在中学念书;七少爷叫景少恒,今年才十岁,同样在上学。
督军每隔几年,都会和西府那边生个孩子。
西府众多孩子里,景斐妍最受督军宠爱。
和她姐姐景佳彤的热情相比,景斐妍跟颜心不算熟。
她突然登门,肯定是为了景叔鸿的事。
“……庄子上新熟的桃子,很甜,送给姐姐尝尝鲜。”景斐妍说。
颜心道谢:“五小姐费心了。”
“姐姐,上次我三哥做得不对,我特意向你道歉。”景斐妍道,“他一首叫人无奈。”
她开始诉苦水。
说她三哥如何不懂事、如何惹她父母生气,又如何不照顾他们弟弟妹妹们。
“有这么个哥哥,毫无办法。”景斐妍叹气,“说我姆妈逼得他发疯,其实也不尽然。
我姆妈那性格,谁都会发疯。我们其他兄妹几个人都挺好的,就他大受刺激。
现在好不容易订婚了,即将要搬出去过他的小日子,不成想又被阿爸责罚,可能差事也要丢。”
颜心笑了笑:“真不容易。”
“姐姐,我是斗胆来求情的。”她靠近几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西府的艰难。
阿爸一颗心全在夫人身上,大哥也倍受宠爱。我们西府的孩子们,像野草一样。”
她说着,又很委屈,“同样是儿女,我们是一点错也不能犯。我阿爸这样,怪叫人寒心的。”
她表面上诉委屈、讨伐督军,实则示弱。
她在告诉颜心,景元钊母子得到了太多,颜心跟着他们,身价水涨船高,比西府众人都尊贵。
抬高颜心。
她用自贬的方式,博得同情,目的是解除景叔鸿的禁足。
快要结婚了,景叔鸿有很多应酬。
宜城的规矩,结婚前几个月很忙碌,不少亲朋会设宴款待,婚后两个月也有很多宴请。
盛柔贞被禁足的消息,虽然没有广泛传开,谁家是傻子?己经很丢脸了,若景叔鸿再被关,越发把西府踩到泥里。
“……做父母的,没有不偏心。我阿爸一样的。我有两个哥哥,还有个妹妹。我妹妹以前总是欺负我。”颜心说。
景斐妍说督军偏心,颜心也拿出自家的例子。
她的例子,可比西府的孩子们惨多了。
景斐妍都要被她说出眼泪。
听到最后,景斐妍都必须说:“你阿爸太过分了。”
颜心抹了抹眼角水光:“是啊。和我阿爸相比,督军真是个慈父了。这世上的父亲,能做到督军这样,己经很公正。”
又说,“督军不仅仅是父亲,也是长官。若他不能赏罚分明,很损他的权威。”
景斐妍一颗心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被颜心带沟里了,己经没机会再劝说什么。
颜心说了这么一席话,景斐妍再央求她去说情,等于是她不识好歹。
“姐姐说得对。还是姐姐更懂事,怪不得我阿爸疼你。”景斐妍道,“我们亲生的女儿,都没姐姐你能讨阿爸欢心。”
“是督军心善。”颜心说。
景斐妍又闲话几句,还逗了逗小狗糯米,这才起身告辞。
她从松香院离开后,去找了督军。
她把颜心的话,三三两两、挑挑拣拣的,告诉了督军。
“……姐姐说,从小她就见惯了她阿爸偏心,为此很受折磨。如今呢,她是再也不想父母偏袒了。
您偏袒姐姐,姐姐反而心里过不去。我听她的意思,是很想让我帮三哥求求情。
我不太敢。要不然阿爸说我心里只有三哥,不顾您的艰难。姐姐也不敢来说情,怕损了您的威望。
和她相比,我姆妈都不如。姐姐不愧是夫人教出来的,就是比我们有远见。”景斐妍道。
督军一瞧见她,心情就好转。
“全家这么多小孩,就你会磨牙。”督军道。
“我伶牙俐齿。西姐嘴笨得要死,总是吃亏,我不想吃亏,我只能占便宜。”景斐妍道。
做父母的,有时候担心自己孩子太过于纨绔,在外面欺负别人;但更担心自己孩子被欺负。
一旦孩子吃亏上当,父母不仅仅心疼,还掺杂一丝愤怒与失望:你怎么如此无能?
听到景斐妍说她机灵,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