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在地上躺着。
也罢,走了就走了,跟他没什么关系。
Alpha依旧是坐在原地,等着天亮,等着雨停。
然后只听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是惨叫声传来。
......
裴锐循声过去的时候,女人正跪在地上哭,然后一把抱着他的腿,求他救人。
原来是男人掉入了一个隐蔽的深坑中,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哀哀的爬不起来。
哭解决不了问题,但人还是要救的。
Alpha四下望望,从架子上解开了一条捆绑用的绳子。
绳子也有些年头了,不知道还结不结实,但眼下能派上用场的也只有它了。
他将绳子的一端绑在柱子上,自己顺着另一端下到了坑底。
坑壁深而窄,像是通风井,但又没有那么深,只因为常年潮湿,壁上长满了青苔,光滑且无法借力,更没什么落脚点。
要想上去的话,是有点困难。
男人摔的不轻,一直在哀嚎,根本使不上力气。
而绳子不一定能承担的来两个人的重量,裴锐想了想,便打了个结,将男人固定在起来,然后喊话让往上拉。
女人没有多少力气,一次没抓稳,两次也拉不上去,最后好不容易上去了,顶上的和底下的,都出了一身的汗。
但不管如何,人是救出去了。
“好了,把绳子扔下来。”
女人应了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绳子的一端下来了。
而正当他抓着准备往上爬的时候,变故突生。
今夜的雨势特别大,以至于这老旧的厂房都报废了大半,而昨夜塌开的那个大洞,如今又垮了一截——落下的架子,恰好倒下在这个方向。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零碎物件往下掉,alpha在坑底,避无可避,只好蹲下身子,护住头部。
待尘埃落定的时候,裴锐被困在了由钢架和碎石堆覆盖的深坑里。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与此同时,壁面也裂开了几条大纹,源源不断的水透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已经没到膝盖。
然后到腰,再到胸口。
还在不停的上升。
他顺着水往上浮了一段,很快就来到了顶上,然后被压在坑上的架子挡住了。
喊话也没有听到应声,那个女人大概早就逃走了——或者倒霉一些,也被压在了底下。
水下无法借力,饶是力气再大,也难推动分毫,他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奏效。
很快,水淹没到了脖子,窒息感越来越强。
Alpha从来自认不是悲观的人,但这一刻,他真的感到了绝望。
忍不住在心中自嘲,若是真死在这里,荒凉偏僻的,怕是过上一百年,等只剩骨头的时候,都没人会来给他收尸。
更别说知道他是谁了。
渐渐的,水已经淹没到了下巴和鼻子,逐渐感受到氧气的缺失,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快不能呼吸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轰隆一声响动,顶上的架子被掀开了一块,有微微的光亮透了进来。
裴锐又惊又喜,顿时有了求生的欲望,即使呛水,也忍不住仰头去看。
一个人影趴在井口,也正在往下看。
他望进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只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在过去的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像现在的心情。
......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裴锐很顺利的从井里脱身上来,然后两人结伴同行。
也慢慢熟悉起来。
Omega话很少,有时候一整天下来,一个字都不说,就连“阮鱼”这个名字,也是他软磨硬泡,好不容易套出来的。
阮鱼不怎么说话,但她喜欢盯着人看。
用那双浅茶色的眼睛,直直的,一点不加掩饰的看过来,时常把裴锐盯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
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但他适应了,阮鱼却又不怎么看了,反而开始说话了。
一开始,话比较少,后来大概是慢慢熟悉了,话才比较多。
还学会了开玩笑。
就算有时候不太好笑,他也会装出一副很捧场的样子。
......
“...她没地方去,也没有亲人和朋友,一个omega孤零零的,就跟我一起走了。”
“而且小鱼儿大概是受过伤,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现在说起来,仍然觉得心疼。
麦修斯:“就这样?”
裴锐再次强调:“什么叫就这样?她救了我的命!”
“是,这没错,可你也用不着非要以身相许吧。”麦修斯头疼道:“她这么要求你了?”
“...你懂什么。”
Alpha哼哼唧唧的,自顾自走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