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泉:“……”
她愣了片刻,哑然失笑了;摇了摇头,果然端起那个酒杯,喝了一口。
“谢谢。”冰凉的液体混杂着气泡滑过舌尖、再落入喉中,莫名地有种微苦的味道;柳泉对着这位善解人意的酒保道了一声谢,弯起眉眼轻轻一笑。
“我今晚可不能喝醉啊,”她居然就站在那里那么跟酒保攀谈了起来,“明天一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我去完成呢。”
酒保笑眯眯地又换了一个杯子来擦拭。
“是吗?”他声音温和地说道,“那一定是件好事吧?”
店里的歌唱到了尽头,然后换了一首。
【Iwaited’tilIsawthesun
Idon’tknowwhyIdidn’te】
【我等待着直到太阳升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出现】
柳泉垂下视线,拿着酒杯的右手晃了晃。透明的气泡水随之在杯中轻晃起来,水中的气泡仿佛也冒得更急了一点。
“……是的。”她最后说道。
“我想……是会让很多人高兴的事吧。”
酒保瞥了她一眼。
“是会让您高兴的事吗?”他平静地问道。
柳泉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他,而是把杯中的气泡水一口气饮尽,然后放下酒杯,朝着酒保点头致意。
“……谢谢您的慷慨。”她的指尖轻轻叩在酒杯的杯座上,低声说道。
“愿您有一个美好的晚上。”
当她推开那家店有些沉重的木门的时候,店里回荡的爵士歌曲依然唱着:
【Myheartisdrenchedinwine
Butyou’llbeonmymind
Forever】
【我的心已被酒浸透
但你会留在我的记忆里
直到永远】
……
直到第二天上午,已经坐在圣芒戈的一个较为隐秘的房间里,面对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与真·莉莉的时候,柳泉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居然还是前一晚听到的那两首歌,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在脑内形成了循环播放,虽然令人有点无可奈何,但也奇妙地缓解了很多她的紧张与忐忑。
她亲身经历一次,才知道这个魔法虽然已经是系统菌出品的简化版,但是仍然要求细致而繁杂。
比如,她和金妮——也就是真·莉莉——都必须喝下按照特殊配方制作出来的魔药,然后握住对方的手;接下来完全就是斯内普的任务了:他必须用魔咒调动自己的魔力,再牵出真·莉莉的灵魂,从掌心进入目标躯壳——也就是柳泉现在占据的这具躯体。
柳泉也曾经听系统菌描述过这个灵魂出窍互换的过程,简而言之应该就像是在羊肠小道上错车一样,必须对魔力的控制精益求精到极限才可以——系统菌还曾经语气不明地抱怨了一句,说上次这具躯壳是空着的,要操纵魔法把真·莉莉的灵魂送进去,比这次简单得多,结果西弗勒斯·斯内普还失手了;这一次就算有魔咒的辅助,究竟能不能成功呢,只能向梅林祈祷了(雾!)。
可是最近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霍格沃茨变得更加深居简出。听说他都在埋头练习这个魔法的魔力操控技巧,按理说应当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会把第二次魔法仪式安排在今天啊?
柳泉的心里一分钟简直能转过去一百二十个念头,但她表面上还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态,坐在房间正中唯二的两张椅子其中之一上,伸出右手与金妮的左手相握。在她们的手边,各自摆放着一杯银白色的魔药。从杯口看下去,那杯魔药的银白色之中仿佛还隐约有流光转动,确实卖相不凡,配得上这神奇而玄妙的灵魂魔法——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这间圣芒戈最隐蔽、最安全的病房内回荡着。
“……莉莉,现在,喝下魔药。”在今天的仪式中担任助手一职、时刻监视着魔咒的进行情况,在必要时刻对接受魔法的两个“莉莉”予以提示的霍格沃茨前任女校长、圣芒戈的著名高级治疗师戴丽丝·德文特夫人,突然从她那个挂在墙壁上的画框里出声了。
金妮依言从自己面前的桌上拿起那杯银白色的魔药,一仰而尽。
她的左手与柳泉的右手继续稳稳地交握着。斯内普那根桦木魔杖的杖尖也仍旧抵在她们交握的双手上。他诵读那个长长的魔咒的声音再度响起,语调平稳而毫无感情的波动。
柳泉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好在有戴丽丝·德文特夫人的从旁提醒,她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但至于“保持情绪的稳定”这个要求,就没那么容易达到了;柳泉犹豫了片刻,还是祭出了那个系统菌一开始就赐予她的金手指——终极大脑封闭术——来令自己保持情绪上的平静。
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她根本无法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坐着,等待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两个人把她送上回家的路,然后在她能够想见却始终无法亲眼看见的未来里相亲相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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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3日:
嗯今天我们就开始这个仪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