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上吧。
她正准备压低上身、抬脚往前疾奔,于那一瞬间利用自己的“罗刹体质”大大缩短两人之间的奔跑距离,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时候抢下手铳;就听到驹野冷笑着又加了一句话。
“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对吧?”
柳泉:!!!
身体比意识更早一秒作出反应,她往前冲去,无视那仍然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几乎与此同时,驹野扣动了扳机。
“砰!”
但是在枪声响过之后,脚步声却没有停下。下一刻,驹野眼前一花。
一道迅疾得几乎非人的身影窜到了自己面前,在他尚未作出反应的时候,已经闪身到了他身后。下一秒钟,他的喉间一凉。
随即,噗通一声,身躯重重倒地的声音响起。
驹野还有一丝气息,眼前已经全都模糊了,倒在地上感觉浑身都软绵绵的,四肢的力气都仿佛化作流水,从喉间那丝凉意传来的地方一道流失了;他仿佛感受到有人打算从他身边离开,于是他猛烈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看一看那个突袭自己的人究竟是不是那名面目寻常的女仆,想看一看她打算去哪里,想去通知一下阿部十郎,他们的密谋已经泄露了,必须提早行动——
可是,他以为的剧烈挣扎,看在一旁的柳泉眼里,也只不过是动了动手指而已。他的双腿似乎力气还剩余得多一点,脚支起来无力地蹬了几下地面,似乎是想要借此站起来或者翻个身;不过这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他最终不再动弹。
柳泉垂下眼帘,然后从地上拾起了驹野倒地时被甩出去一段距离的那支手铳,转身开始沿着长廊飞奔。
这条长廊的确不是一条经常有人经过的走廊,也正因为这样,她刚刚才选择从这里去后院,并在这里进行变装。但现在要换回洋装、改回自己那个“泉小姐”的形象,已经来不及了。柳泉迈开双腿,拼尽全力地在无人的走廊上狂奔;雪白的发丝在她脑后飞扬。
她一路闷着头冲进了大厅,却赫然发现大厅里已经是一团混乱!
人们有抱着头四散逃跑的,有指着二楼的某处尖叫的;地板上翻倒的桌椅和破碎的酒杯更加增添了人们逃命和躲藏的难度。乍然一看,简直就像是灾难片现场。
柳泉愕然地呆住了。
副长呢?!副长在哪里?!
她来不及四处搜索,顺手拖住一个嗷嗷叫着从自己身旁跑过的人,喝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人身材也算是高大,但被她的蛮力这么一拖,匆匆逃离的脚步居然就停滞住了,还差点摔倒。那个人手长脚长,活像一只大螳螂一样手舞足蹈着叽哩哇啦说了一长串奇怪的发音。
柳泉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住的是个洋人。她缓了一口气,命令自己稍微耐心一些,改用英文把自己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那个人似乎很意外她一个作女仆打扮的平凡女子居然会讲英文,比手画脚地对她说了一堆,还伸手指着——某个方向。
柳泉听到他说:“有人在二楼!好像要伏击我们!有个男人冲上去了!现在他们在搏斗!哦上帝啊——”
柳泉沿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虽然隔了一整个大厅,但是她也能隐约辨认出,那种战斗的方式无疑带有副长的特点——也就是说,虽然招数扎实,但闪避时的身影却颇为灵活,还不时能利用二楼的家具和陈设物给对手来上一下;这简直就是副长那招“扬土迷眼”的变种。
柳泉顿时脑袋嗡地一下,理智统统都跑光了。
她简单地丢下一句“非常感谢!”就要往二楼冲过去,结果却被那个洋人反手一下抓住了。
“喂等等!你不能就这样冲过去!一位女士可不能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他喋喋不休地阻止道。
柳泉:……都火烧脑门子了现在是讲究那些陈腐的绅士风度的时候吗?!
可是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说。于是她脑筋急转,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是这里雇佣的秘密保镖,只是化装成女仆的样子进行警戒而已。”她飞快地说道,“我现在必须去支援二楼那位正在和坏人搏斗的先生!”
那个洋人半信半疑,于是柳泉把另一只手里拎着的那柄手铳朝着他亮了亮。
洋人瞬间松开了她的手,一脸敬畏地盯着她,不过还是壮起胆来提了个建议:
“您从大厅正中的楼梯上去的话,他们马上就会发现您的……您如果从一侧的楼梯绕过去,说不定可以——”
从背后偷袭那个坏蛋。柳泉自动在脑内替他补完了这个不够光明磊落的提议,朝着他露出一副“我懂我懂,阿里嘎多”的表情,然后就朝着右方——而不是斜前方——飞奔而去。
嗒嗒,嗒嗒,嗒嗒。
她的鞋底在木质的地板上叩响,发出有节奏的细小声音。
绕到这一边以后,隔着一道墙壁和走廊,仿佛大厅里传来的哭喊声、脚步声、尖叫和议论声,统统都变得远去了许多;唯一清晰起来的,只有她的鞋底叩击木质的楼板发出的声响。
在这个世界里,系统菌几乎禁用了除去她曾经在这里动用过的一些技能——比如【高级易容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