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波特小崽子不知情的情况下引着他拿到格兰芬多宝剑!你不让我暴露自己才是那个把宝剑送给他的人,因为这样伏地魔会在波特的脑子里看到我并进而怀疑我……”斯内普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大吼道,发出一种类似快要窒息了的嘶嘶声。
“是的,西弗勒斯,是我让你这样做的。”邓布利多平静地回答,同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可是我没有支配你的守护神外表的能力。我们谁都没有。只有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左右得了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
斯内普的脸色惨白,充血的眼珠似乎都要从自己的眼眶里瞪了出来,他的样子就活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样。
“我还记得我告诉你哈利的真正使命的那一夜,在这里,你同样使出了守护神咒。”邓布利多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一般的语气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没有感觉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吗?”
斯内普好像终于能够找得回一点自己的声音了,他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样迫不及待地喊道:“那个时候我的守护神是牝鹿!仍然是牝鹿……”
“没错,西弗勒斯,是牝鹿。”邓布利多表情奇异地从画框里盯着他,“但是你没注意到那只牝鹿的颜色已经比正常的守护神浅了太多吗?就好像一滴滴入清水中的墨汁马上就要化开一样——”
“我以为那是因为那晚的月光的关系!”斯内普大声地、无礼地打断邓布利多。他的脸色涨红了。
“啊……月光。是的,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邓布利多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就好像他有多么了解这种情形一样。
“你的情形很特别……西弗勒斯,我要说的是,大概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需要面对自己心目当中的人到底是一个外表还是一个灵魂的选择……”他换了一副深思的表情,慢慢说道:“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守护神的变换,不能在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完成过来的原因。”
斯内普倒退了两步,瞪着画像的脸上满是他自己所不熟悉的惊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仿佛逃避似的用一种拒绝的口气强硬地说道。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在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爱的人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之前,你的守护神是不可能自行变更过来的。”他那双藏在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珠,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画框外一脸仓皇之色的那个自己的接任者。“你是什么时候彻底意识到你已经在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之前,就在心里回应了碧歌妮娅的感情的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发出一声类似窒息的嘶叫声。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先前因为愤怒而涨红的那层红晕已经完全褪下去了。这个问题太可怕,他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也不会做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了。
“我想我并不需要回答你全部的问题,阿不思。”在沉默了良久之后,斯内普终于勉强恢复了一点先前的冷静,他硬梆梆地回复邓布利多道。
“啊,当然。”邓布利多好脾气地回答,好像一点也不介意斯内普将他煞费苦心才得出的推论和问题置之不理一样。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需要告诉任何人——除了碧歌妮娅本人以外。”他怜悯而同情地注视着黑袍的男巫,“假如你还能再见到她的话。”
斯内普的五官在那一刻扭曲了。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往里面的卧室方向走去,打算结束这场持续得过久的荒谬对话。
“西弗勒斯。”那个看似和蔼、实则狡猾的老巫师又在他身后的画框里叫住他。
斯内普很不耐烦地在通往卧室的那道门口停下脚步,瞪着那张总是像在世时一样啰嗦而麻烦,总是让他头痛的画像。
老巫师推了推他鼻子上那副半月形眼镜,用一种吟诵诗歌一般的调子缓缓说道:“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斯内普瞪着他,对他这副故弄玄虚的表情简直厌烦透顶。通常来说,对他而言,邓布利多一旦作出这种表情,那准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邓布利多像个哲人一般,慢悠悠地继续说完了听上去十分富有哲理的下半句:“……玫瑰不叫玫瑰,依然芳香如故。”
斯内普一窒,恼怒地瞪着他,呼出一口气来,语气不善地说道:“……需要我叫波莫娜进来陪你聊聊这些草药学的玩意儿吗?”
“哦,西弗勒斯,没关系,我可以去她办公室拜访她,如果我希望的话。”邓布利多仍然笑嘻嘻地回答道,似乎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一样。
斯内普懒得理他,也不想深究他突然说这么两句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他猛然转过身,继续朝着卧室里走去。
在他身后,邓布利多又慢吞吞地提高声音说了一句:“也许你应该适当地提升一下你对麻瓜文学的了解,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动作一凝,怒气冲冲地回过头去,恶狠狠地问道:“阿不思,你是什么意思?我对麻瓜文学毫无兴趣,也不想了解——我假设你能想到,现在我的时间很宝贵……”
“哦,哦,干嘛这么生气呢,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坐在画框里那张舒适的沙发椅上,好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