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不鸣,热浪翻滚。热日空日,刀势凌厉。
李云道暗叫一声不妙,那最后出手的刀手,明显跟之前的四个家伙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水准。刀,本就为百器之首。在昆仑山的藏书里,李云道读到过一本刀谱,上面提到过,刀和拳一样,练到极境,都是化繁为简,到最后,不过是在一砍一撩间千变万化。
剑哥唇角微翘,在他眼中,年轻的副市长已是一个死人——他的砍刀下,向来不留活口,也没听说过谁被砍中了脑袋还能活下来的。
突然,一个身影从一旁猛地冲过来,眼看着就要撞到持刀的剑哥,正是那黑车司机老周。只是剑哥的反应极快,握刀的手微微一转,那刀尖竟向着老周的脖子抹去。老周吓得亡魂大冒,声音卡在嗓子眼里,想叫都叫不出来,刚刚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勇气,瞬间消逝得一干二净。
李云道自然不会看老周白白死在刀下,踏出一步,强忍着伸出受伤的右臂,一把将老周扯了回来,那刀尖堪堪地贴着老周的喉结划了过去。目瞪口呆的老周站稳了身子,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这才发现裤子里一片湿潮。
“哟,练过?”剑哥好奇地看着李云道,此时才想起,这个年轻人不单单只有一个副市长的身份,他还是江州市公安局局长,正儿八经的警察出身。
李云道将老周护在身后,眯眼打量着对面的剑哥:“你们就是丁坤养的刀手?江禄尧的同党?”
剑哥微微皱眉,他知道江禄尧死了,但是怎么死的,目前江湖上众说纷纭,但多数逃不离死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计谋。
“江禄尧是被你弄死的?”剑哥握着刀,讥讽地看着李云道,“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但满脑子阴谋诡计的卑鄙小人。”
李云道撇撇嘴:“废话太多,有本事就来!”
围着李云道的另四名刀手蠢蠢欲动,剑哥却使了个眼神:“你们不要插手了。”剑哥似乎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只有对面这个年轻人的鲜血才能洗刷他对自己的侮辱。
李云道轻声对司机老周道:“你去护着那位美女,别让那四个家伙有机有趁,这才我也不至于会分心。”
老周看着那刀手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刃,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你不要分心!”说着,便窜到路旁,护在了古可人身前,模样虽然滑稽,但在李云道和古可人看来,勇气却也可嘉,毕竟,这场厮杀,原本就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刀手剑哥再次出刀,此次动作更快,刀势更猛,刀刀取的都是李云道身上的致命之处。
李云道虽然不擅武力,但踏着九宫步躲闪那刀刀夺命的刀势还算我绰绰有余,一连几十刀,都只堪堪地擦着衣角或汗毛。
剑哥是却砍心中越惊,自己的刀自己最清楚,寻常的普通人,这几十刀下来,就算有九条命也早已经是刀下亡魂了,可眼前的年轻官员居然堪堪躲过了这几十刀?要么是自己刀功退步了,要么就是这小子深藏不露。
想到这里,剑哥刀势一变,一记斜撩,李云道胸口的衣服立刻被拉开一条口子,隐隐有鲜血渗了出来。
看到鲜血,剑哥才稍稍宽心,而后刀法更是千变万化,一时间弄得李云道手忙脚乱。
李云道不仅仅是在躲闪,而且也在不断寻找剑哥的破绽。许久不与人这般动手,但黄梅花教的那些却一直都没有拉下,终于在出了一身大汗后,寻找了剑哥刀势里的微小破绽。
剑哥此时恰好一记斜掠,如果李云道不后仰,如此迅猛的刀势定能从他的右臂上割下一大块肉来,如果后仰,他会顺势调转刀尖,割开李云道腿上的动脉。
只是出乎剑哥的意料,李云道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躲闪的意思,相反居然想用受伤的右臂来阻挡自己的刀势。
“嘿嘿嘿!”剑哥心中一阵狞笑:既然如此,那就留下一条胳膊来吧,你自己要死无全尸,那就不要怪我了。
“小心!”古可人突然大叫一声,护在她身前的老周刚刚看得热血沸腾,此时却也不敢去看那战场上的血腥一幕。
咔!那是刀刃卡在大臂骨上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李云道倒吸一口凉气,不等剑哥再次借势收刀,李云道主动欺身而入,左手掌心朝下,绚烂刀花如死神般绽放。
剑哥心中猛地一惊,不好,有诈!
他下意识地松开刀把,抬手去格挡那只带着诡异气息的左手,却不料只抓到了一记残影,那手近身后陡然翻掌,那旋转的诡异三刃刀惊得剑哥从脚底冒出一凉气直接脑门。
剑哥连忙用左手护住咽喉和眼睛,却不料那三刃刀仿佛生出了灵魂一般,只眨眼的功夫,飞快地从他左腕、左大臂、右腕、右大臂的四处动脉均被割伤,血水如泉涌一般。
“剑哥!”其余四名刀手见剑哥一个踉跄,瞬间便成了一个血人,惊呼一声连忙凑了上去,李云道趁机向古可人和老周靠拢——卡在右臂的刀在刚刚的剧烈运动中已经掉落,此时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来,滴在滚烫的路面上,如同一朵朵绽开的罂粟花。
被四人扶住的剑哥稳了稳心神,咬牙怒目看向李云道,对四人道:“快,宰了这家伙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