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玉从榻上起身。
“头有点疼,许是着凉了,不碍事,不需要请大夫。”
云初开口:“若疼的厉害了,该请还是得请,莫耽误了上朝。”
谢景玉点头应下。
他听得出来,云初对他还有些许的关怀,所以,她应该不是为了和离而来。
云初回身,从丫环听霜手中拿起一副药:“夫君,这是司神医为你我夫妻二人开的药膳,服用半年后同房,能一举得男。”
谢景玉的心猛地顿住。
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还要和他生孩子?
“安哥儿和娉姐儿骗了我这么多年,我没办法再拿他们当亲生孩子。”云初露出一副伤神的模样,“我迫不及待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夫君你能理解吧?”
谢景玉满脸动容:“是我委屈了夫人,都是我的错,夫人放心,我一定配合调养身体,生一个有我们二人血脉的嫡子。”
他本能的想握住云初的手。
但是想到那日她不停洗手的场景,他还是抑制住了这个念头。
他吩咐下人把药给煎了。
“这药两天服一次,每隔一天我就叫人送来。”云初说完,就准备离开。
“夫人!”
谢景玉叫住了她。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脑中就会浮现出贺氏死不瞑目的模样,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说说话。
云初顿住步子:“夫君还有事吗?”
“我……”谢景玉绞尽脑汁,按了按太阳穴道,“老西生下来还没有取名字,夫人有什么好的意见吗?”
云初神色淡淡。
“老西早产,大夫说他身体弱,那不如——”谢景玉思索一二后道,“就叫谢世康吧,康哥儿。”
云初手指一顿。
上辈子,老西也叫谢世康,是她所取。
这辈子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孩子还是叫这个名字,真是一种可怕的宿命。
“那我去和老太太说一声。”云初开口,“再商量一下什么时候给康哥儿上族谱。”
她不欲多留,转身就走了。
走出内室,看到外头两个丫头正在煎药,她神色晦暗,抿紧唇继续往外走。
去了安寿堂,还没进去,就闻到呛人的药味。
这次的事,老太太的身体是真的败了,昨夜连吐了好几口血,这会面色苍白,躺在榻上喝药。
元氏坐在边上伺候着,叹气道:“老太太您这身子,肯定就是被贺姨娘给害了,她竟然在咱们谢家搞这种巫蛊之术,不知道老太太准备怎么发落她?”
“母亲,贺姨娘畏罪自尽了。”云初迈步走进来,“念在她伺候夫君一场的份上,我做主给她置了一副薄棺。”
“什、什么!”元氏手中的药碗都打翻了,“贺姨娘自杀了,怎么会这样?”
虽然搞巫蛊之术罪大恶极,但也罪不至死啊,怎么就自杀了。
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竟然就死了……
“咳咳咳!”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元氏的思索,“再去端一碗药来。”
元氏忙起身,去外头丫环手中端了一碗药进来,仔细的喂老太太喝下:“大夫说您是郁结于心,所以才犯病,咱们谢家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别说您,我也有些发憷。不过有初儿在,问题不大。您想想,初儿没进门的时候,我在榻上躺了十几年,初儿一进门,我这病啊,自己就好了,初儿就是咱们谢家的福星,老太太您这病很快就好了。”
云初眸子一眯。
上回她随谢景玉去宣武侯府,她记得,宣武侯说过一句话——
“五年前,谢大人求上门来,请本候拿出极其难得的神药……”
莫非——
云初心中浮上一个可怕的猜测。
等老太太喝了药睡下之后,云初和元氏婆媳二人走到外头。
“母亲,我问您一件事。”她笑着开口,“五年前,母亲是不是服下了夫君求来的神药,病才好了?”
元氏道:“我病了十几年,景玉不知道求了多少神药,吃了好多都没什么用,我也就没抱希望了,谁知娶你进门的第二天,景玉拿来一粒药丸让我服下,慢慢病就好了,肯定是你命中带福,不然哪这么巧我的病突然就好了?”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偏偏她进门第二天,谢景玉就求得了神药。
说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都不信。
以前没想过这些,如今回想起来,到处都是令人遍体生寒的细节。
谢景玉啊谢景玉,这个软弱虚伪的男人,这个不配为人的败类,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云初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