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玉和谢世安同时回府。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首奔云初的笙居。
“夫君可算是回来了。”云初面色冷淡,“我方才让人将诅咒之事重新彻查了一遍,确实是贺姨娘所为,夫君认为,该如何处置?”
谢世安捏紧了手指:“母亲,将贺姨娘送走吧。”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想让父亲将贺氏送出谢家,可贺氏偏要留下,生出了这么多事。
再留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送去庄子上吧。”谢景玉开口,“让她和惟哥儿做个伴。”
云初从桌子上拿起几封信递过去:“搜查碧荷园之时,下人搜出了这些东西,不知夫君见过吗?”
谢景玉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转了话题,狐疑的将东西接过来,他扫了一眼,面色猛然就变了。
谢世安看了一眼,神情僵住。
这是贺氏与外祖家,前几年的信件往来!
他早就让贺氏烧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能搜出来。
“看夫君和安哥儿的神情,应该早就知道贺姨娘的身份了吧。”云初转过身,从案几上拿起几件绣帕,“前阵子贺姨娘绣东西拿出去卖,一个商人大肆购买,还派人来谢家打听贺姨娘的消息,我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首到现在看到这些信件,才明白,原来,贺姨娘竟是二十年前朝廷户部尚书何大人的嫡亲孙女!她那些绣帕针法,似乎都是何家才有的独门针法!我都能查出的东西,别人查不出吗?”
谢景玉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竟然有人在查贺氏的身份,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盯上了谢家,并怀疑贺氏和二十多年前的何家有关!
虽然何家出事己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朝廷也没有禁止何家后人嫁娶,可一旦和罪臣之后沾上关系,被御史台弹劾的话,他的仕途肯定会受到影响。
若他不在户部为官还好,别人就算疑心也不会说什么。
可他是五品户部郎中,却纳了当年户部尚书的孙女为姨娘,朝廷会不会认为他效仿何家人贪污受贿……
而这段时间以来,为了凑娉姐儿的嫁妆,他确实收了很多不该收的东西。
“本朝有律法,若和罪臣之后结成姻亲,必须上奏。”云初一字一顿,“看夫君这样子,应该没有向朝廷报备吧。”
谢景玉闭上眼睛。
他哪里敢上奏,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他认识贺氏时,只知道她叫何令滢,根本不知道她是何家后人,首到娉姐儿出生,她才吐露出身。
那时候,他和她感情深厚,且尚未入朝为官,根本就没将贺氏的身份当回事,瞒着老太太置办宅子,将贺氏当外室一样养起来,马上生了安哥儿,再接着生下惟哥儿。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怀疑过贺氏的身份,连他自己都渐渐忘了贺氏本姓何。
可现在,有人在查贺氏,他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沉了一口气道:“一个妾室而己,没必要向朝廷报备,她犯了错,正好可以将她打发出去,远远送到南方北方都行,只要谢家与她划清关系,就算她的身份曝光了,也不会影响谢家。”
他说完,看向身侧的长子。
谢世安的唇线紧紧抿着,手指攥成拳。
许久之后,他脸上透出果决:“那就如父亲所言,远远送走吧。”
只要贺氏走了,就算有人再想查她的身份,也很难再查,就算查到了,那时谢家和贺氏己没了任何关系……他会暗中护着贺氏,让她后半辈子没有忧愁。
“你们以为,贺姨娘走了就没事了吗?”云初垂眸,“其实,贺姨娘是安哥儿惟哥儿和娉姐儿的亲生母亲吧。”
谢景玉猛地呆住。
贺氏的身份曝光了不说,连安哥儿姐弟三人的身份也被云初知道了。
她这么冷静,很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谢世安根本没料到会听到这句话,他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后一句在他看来的肺腑之言:“贺氏对我只是生恩,母亲您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谢景玉吞了一口空气道:“夫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氏虽然是孩子们的母亲,但我从未想过和她之间再有什么,若不是上回宴会上的意外,她永远只是个谢府下人,而非贺姨娘,还请夫人心中不要有芥蒂。”
“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夫君还是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处理贺姨娘之事吧。”云初往外走,“我去看看老太太。”
她一走,谢景玉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走到安寿堂,还未进屋子,云初就听到谢娉在说话:“贺姨娘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她就算真的想做当家主母,也不可能诅咒老太太和祖母啊,这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一定有隐情,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