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玉身为谢家当家人,由他开宗祠请族谱最适合不过。
整个流程非常简单,在族谱上写下贺氏的名字,然后上香磕头,自此,贺氏就成了谢家正式的一员。
云初面上带着笑容:“贺姨娘就住在碧荷园吧。”
贺氏有些惊讶。
碧荷园就在谢府花园子边上,是个位置特别好的院子,一般是用来招待贵客,没想到夫人竟让她去住。
谢景玉的面色十分复杂。
他想到西年前,她怀有身孕之时,他和听雨爬上了一张床,他还记得那天早上她的神情。
失落,伤心,痛苦,不可置信……那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云初很在意他。
可是现在,她从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笑,看不到她对他的失望,亦看不到她对贺氏的敌意……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了。
谢景玉的胸口涌起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
“想来夫君和贺姨娘还有话要说,我就去忙别的事了。”
云初福了福身,转身走出祠堂。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贺氏张口要说话,迎面却是谢景玉响亮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贺氏整个人被打懵了。
她捂着脸,忙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怎么敢妄想成为谢家的一员……”
“我知道不是你,可若不是你,我不会名声扫地。”谢景玉完全能想象到明日上朝后,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他深吸一口气,“是你给了袁家算计我的机会,是你让我官途受阻……”
贺氏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扇了一巴掌,她的心真的好痛。
但她知道,若这件事不解释清楚,她成为姨娘的这一天,就是她和他的关系崩裂的一天。
“大人,你确定真的是袁家吗?”贺氏哽咽道,“为什么你没想过是夫人算计了这一切,她是当家主母,整个谢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要做这一切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然,怎么解释夫人为什么免去我的禁足,为什么突然带着那么多人前去那个小院?”
谢景玉脸色浮现出冷笑:“你的意思是,云初设计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你当姨娘?”
一个女人,就算再不在意自己的丈夫,也绝不会设计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苟合吧。
“云初大度接纳了你,你却对她诸多质疑。”谢景玉甩手,“以后你再生事,谢家绝不容你。”
他说完,转身就走。
贺氏浑身瘫软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咽出声。
云初慢慢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刚迈进去,面前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了面前。
是谢娉。
她满面惶恐,揪住了云初的裙子下摆:“母亲,我该怎么办,我的名声全毁了,怎么办啊……”
她办砸了谢府宴会,外人每次提起谢家这场宴会之时,一定会想起她这个谢家大小姐,哪家还敢娶她做当家主母?
她曾还想过做西皇子的王妃,现在所有希望破灭了。
“母亲,帮帮我……”
谢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初将她扶起来:“娉姐儿,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还年轻,犯了错不要紧,好好改过就是了。”
谢娉大哭道:“母亲,教教我,怎么改?”
“最迟是明年老太太寿宴上打个漂亮的翻身仗,需要等一年时间。”云初笑着看她,“你好好想想,咱们谢家最近会有什么宴会?”
谢娉止住了哭泣,仔细想起来。
老太太还在,那祖母祖父就不能办寿宴,赏花宴也办不成,办茶会吗?
可谢家这么小的门第,而且还出了这么大的事,绝不会有人来参加茶会。
“安哥儿马上就院试了。”云初开口,“若他能考上秀才,谢家不就有名目办宴会了吗?”
谢娉的面色有些迟疑,一般来说考上了举人才办宴会,秀才办酒会那不是被人嘲笑吗?
“秀才确实常见,但案首可不常见。”云初笑道,“京城要是哪家的孩子成了院试案首,谁不是广宴宾客?”
谢娉睁大眼睛:“母亲,我明白了。”
为了谢家的名声,为了她的名声,谢世安必须成为院试案首,没有第二个选择。
云初想到了上辈子,谢世安成为案首时,谢景玉正好升成五品上,父子二人在宴会上给宾客敬酒,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折腾了一天,这会天色己经彻底暗了。
闲下来之后,云初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孩子的身影。
她忙回到内室,窗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很丑的木雕,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