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安的眼眸很暗,整个淮安王府的气氛都很低沉。
淮南老王妃直接被气得卧病在床,淮南老王爷守着她,让她放宽心。
“怎么会这样?我的晏宝。”淮南老王妃卧在床上流泪,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还是国吗?我家晏宝本就不是阴时生的,凭什么这么对她,谁能去救救她啊,要老身这条命也可以。”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好心没好报啊!呜呜呜。”
淮南老王妃断断续续的哭着。
林槐安把门关上,问道:“淮南王府的总私兵有多少?”
淮南王愣了一下,随即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可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林家代代忠君爱国……”
“有什么用?”林槐安打断他:“父王,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什么天道法人的目标就是晏晏!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预言旱灾的,可晏晏是妖女这件事本就不可能!”
“你想起兵造反吗!”
“是!”
“晏晏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能这么对她,若是救不回她,身为哥哥只能掀翻这个王朝,为她讨回公道!”
淮南王凝视了林槐安几秒,最后败下阵来叹了一声:“两万,就这么多。”
“我知道了,父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冲动的。”
…………
赵荟蔚在牢里呆了三天,然后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随即又苦笑一声,这个生日还挺糟糕的,竟然要在牢里度过。
她的头发披散开来,头上的首饰皆被取走了,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纱裙席地而坐。
赵荟蔚倒没觉得有什么难过的,她第一次坐牢,相反还有些新奇,以前只在里见过古代的牢房,真正进来以后,发现……
还真特么跟里的一样,包括时不时窜出来的老鼠。
傅君泽倒是时不时的利用职权进来探望她,估计是迟婳要他来的,他还宽慰让她莫担心,外面的人在想办法救她出去。
赵荟蔚倒不想家人为她犯险,只是她又想沈明南了,不知道他知道她的消息吗?他来了吗?
同天,南疆不和,要战的消息传了过来,但是附带了一个要求,嫁个公主过来,他们就退兵。
程盛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召了迟羡予来,要他明天就出发凉州,他才吩咐完又去要人叫了程期期来。
没办法了,和亲这件事,只能让期期去了。
程期期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从御书房走出来的迟羡予,她眼睛一亮,提着裙子,笑着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迟羡予回之一笑:“明天我要出发凉州了。”
程期期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多久回来?”
“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
她嘟了嘟嘴:“那我是不是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迟羡予被她的话说得耳朵都红了:“什么见不见,我们本来也没怎么见面。”
程期期恨铁不成钢的睨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气死我了!”
说着她就跑进了御书房里。
迟羡予本来想走的,但是想着程期期刚刚的话,他心跳莫名加速,然后就站在门外准备等她一起出来。
没想到里面竟然爆发出争吵。
“我不和亲!我不和亲!我不!”
“程期期,由不得你要不要,这是你的使命,你必须去。”
程期期哭着喊了出来:“我不要去南疆,父皇……别让我去。”
迟羡予的身子渐渐变得僵硬,明明出着大太阳,他怎么会感觉这么冷呢。
直到有个人影撞到他的身后,拉着他就跑。
程期期带他跑到僻静的一处,眼眶很红,眼泪还在掉。
她抽抽噎噎:“迟羡予,我父皇要我去和亲了,我要去南疆了,我不想去,迟羡予。”
她声声迟羡予,声声不想。
迟羡予就看着她哭,看着她袖子手背满是泪痕,最后他抬起手指轻轻刮蹭她的面颊,帮她把眼泪抹去。
“那公主要臣怎么办?”
他声音无异,一贯的温柔。
程期期呆呆的看着她,打个嗝:“你带我走好不好,去哪里都可以,我不要和亲,我……”
“公主,我可以带你走,但迟家怎么办?”
程期期眼泪无意识的滴落,砸在迟羡予的手指上,她樱唇微张,声音有些哑:“那你……希望我去吗?”
迟羡予第一次痛恨自己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将军,少年将军说来好听,可确实连自己想要的都护不住的孬人。
迟羡予往后面退了一步,程期期才发现以前跟她差不多的迟羡予原来已经长这么高了,以前眉眼还青涩的他,已经变得沉稳深邃。
“臣祝公主心之所想,得偿所愿,祝公主前路繁花似锦,祝公主此后日子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久安康,祝……”
“别说了……”程期期颤着声音,捂着耳朵,摇着头,崩溃的道:“别说了,呜呜,求你了,别说了……”
“迟羡予,迟羡予……你为什么不可以救救我。”
他字字未提离开,却字字要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