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
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发病,症状似比之前更严重了些,不但浑身溃烂流脓,嘴里也开始发不出声音了。
夜北承命人将男子所住的营帐里里外外隔绝了起来,除了他和姜婉,不让任何人靠近,杜绝军中将士不小心被他传染。
走出营帐,夜北承取下脸上的面罩,摘下手套,对姜婉说道:“不是已经调配出解药了吗?这人怎么还会这样!”
姜婉面色凝重地道:“这病实在太过霸道,我的药还差一味药引……”
夜北承眉头轻蹙。
给了姜婉这么久的时间,可她一直没配出能治疗这病的解药。之前安顿好的百姓也一个个感染了瘟疫,症状愈发严重起来。若再治不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兴许还会危及到京中百姓……
可偏偏沈博凉尚未回京,夜北承也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姜婉。
可她却一次又一次让他失望!
夜北承逐渐失了耐性,道:“什么药引!为何到现在才说!”
姜婉面露为难。
她哪里知道差什么药引,她只知道,她这段时间配出来的药总是不见起效,只能一时压制住病情。可随着时间流逝,她的药便渐渐失效了。
“到底是什么药引!”夜北承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怒意。
姜婉垂下头道,声音越来越小:“还不清楚,兴许等我再试几次,就知道了……”
夜北承捏了捏眉心,连日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感到身心疲惫。
“你自己看看那人,还能为你试几次药?他的病症非但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姜婉,你到底行不行?”
姜婉眉头紧蹙,咬着唇没再说话。
夜北承阖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着怒火问她:“城外还隔离着一批百姓,如今已经有几个感染了瘟疫,并且症状愈发严重,你可还有什么好办法?”
姜婉想了想,犹豫着道:“现在没别的办法了,唯一的办法便是……”她抬眸看向夜北承,道:“为了其他百姓的安全,王爷不如考虑将那些染病的百姓先拉出去掩埋了吧……”
夜北承直直注视着她,冷冷吐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将他们活埋?”
猝不及防对上他染满怒意的黑眸,姜婉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一直蔓延到了头顶……
夜北承道:“你可知,那里面既有七八十岁的老者,也有两三岁的小儿,依你的意思,是将他们不由分说的全部拉去活埋?”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姜婉连忙解释道:“这只是下下策,若真将他们活埋,姜婉心里也不好受的……只是,姜婉也不想其他百姓无辜染病,只怕到时候,会死更多人……”
夜北承语气薄怒:“姜婉,本王让你来不是让你给本王出这些馊主意!你还是在医术上多下些功夫,少想这些歪门邪道!”
姜婉想了想,连忙道:“若是能寻到乌金赤尾蛇,兴许还有救……乌金赤尾蛇能解百毒,倘若能用它来入药,兴许这瘟疫就有的治。”
夜北承道:“现在已然入秋,你让本王去哪里给你找蛇?”
说到乌金赤尾蛇,夜北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霎时一白。
这时,副将王魁刚回家吃了个团圆饭回来,正打算将自己的马关进马圈里,正巧就看见夜北承站在营帐外,忍不住上前问道:“今日中秋,王爷怎么还没回家啊?”
夜北承什么也没说,伸手夺过王魁手里的缰绳,一个翻身跃上了马背,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王魁愣在原地,看了看夜北承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姜婉,不解地道:“这……王爷该不会是忘了今日是中秋佳节吧?”
姜婉没说话,她咬着唇,狠狠攥着手指,指甲都要嵌入了肉里。
王魁见她一个人留在军营里有些可怜,便道:“中秋佳节,姜姑娘不回去过节吗?你哥哥嫂嫂今早还特意差人过来递话,让你今日回去过节,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姜婉笑了笑,道:“不了,瘟疫未除,我怎安心过节。”
王魁赞叹道:“姜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姜婉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医者父母心,看见百姓受苦,我心中也不好受,定当竭尽所能,替百姓除去病痛,也能为王爷解忧。”
听见这一番话,王魁对姜婉可谓是打心底感到敬佩,不由说道:“姜姑娘心胸宽广,又有菩萨心肠,王爷能有你,当真是福气。”
这番话,姜婉十分受用,冲他淡淡一笑,道:“能为王爷分忧,才是姜婉的福分。”
王魁玩笑道:“姜姑娘乃女中豪杰,若能是能嫁给王爷,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姜婉笑道:“王副将谬赞了,我怎配得上王爷,况且,王爷如今心有所属,身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