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振沉笔挺地坐在轮椅上,凌厉的五官,但整个人病态笼罩,憔悴了很多。
温宁没想到,厉振沉竟然亲自出席拍卖会!
而他对面的苏琴,一袭旗袍风韵犹存。
再见面,他们不再是豪门和睦的夫妻,因为苏琴挽着一个男人,温宁借着灯光很快认出来,就是苏清国!
苏清国一脸得意,手还搂到苏琴的腰里,将她贴住。
而苏琴面对厉振沉,不仅没有丝毫的羞耻,反而和苏清国恩爱得很,那张脸上带着有了新欢的笑意。
温宁躲向暗处,复杂的看了眼厉振沉。
苏清国一副幸灾乐祸的挑眉,“厉振沉,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怎么都瘫痪了?
也对,公司垮了,儿子又屡次进了看守所,二房三房都是废物,临到头,还要你爬起来死撑?
你说你啊,那天我和阿琴好心去探望你,你怎么不死呢,死了就一了百了。”
“苏清国,你没死之前,我当然不会死。”
厉振沉咬着牙说道,沉黑的目光里锐见如刀,“你筹划三十年的阴谋,利用我对你们的宽厚,一点点掏空厉氏的仇,我迟早会报。”
“呵,阿琴,你听到了吗?他苟延残喘还说这些话?
你这个前夫,不愧是在军部呆惯了,总以为他叱咤风云,身强力壮。
都快死了还认不清楚现实。”
苏清国耀武扬威的走过去,低头俯视矮人一头的厉振沉,手指指向他的鼻子,“现实就是,你白给我养儿子,我白睡你的老婆多年,现在,我和阿琴双宿双栖,马上就要结婚了!
对了,你不是要脱手厉家庄园吗,把一点老底都要卖掉。
可怜呐,我帮你。
我对厉家庄园很有感情,毕竟就是在你的卧室,我和阿琴才有了西城这个儿子的。”
“你……”厉振沉的手摁向胸口。
任谁听了这种诛心的话,都不会好过,他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怒血冲灭了双眼。
苏清国嗤笑,“我会买下厉家庄园的。
不过你想用卖掉的钱来资金周转?做梦吧,有我在这里,你的计划注定要落空了。
你和你儿子筹划的算盘,没戏。”
“你什么意思?”厉振沉低吼着,蹙眉。
苏琴冷眼无情的走了过来,拥着苏清国的手臂道,“振沉,清国哥的意思就是,我和他结婚后要住进厉家庄园,你带着你妈,给我们腾位子吧。
不过,我们也不想花太多钱,所以他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
你别看今晚豪门云集,觉得大家都想拍下你的庄园?
不,清国哥早就发了话,厉家庄园底价就是300亿而已,拍卖时谁也不许加价。
加,也不许超过301亿,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就别满怀期待,以为你可以拿到资金周转了。”
厉振沉不可置信的沉下眼,他悲愤交加的瞪着苏琴。
三十年的夫妻,他就算是养条狗,狗也不至于对他这么无情,这么忘恩负义啊。
这个苏琴,真是把无情两个字,写在脸上,让他恶心!
他们居然要住他的庄园,还把价格压死了。
他这一辈子做生意光明磊落,从军两袖清风,正是一生铁血从容,造就了越来越辉煌的厉氏财阀。
他万万都想不到,苏清国竟然会用这么龌龊的手段,他早就布好了卑鄙的阴谋。
厉振沉整个人因为无力,气得颤抖起来,他狠锤轮椅,“苏琴,你别欺人太甚,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因为过去的宽厚,已经把厉家输给你们了,你们现在是华国第一了,要什么有什么,有必要这样来践踏我,把我赶尽杀绝吗?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要不是北琛说,厉氏需要周转,厉家庄园,他就是两千亿也不可能卖。
三百亿,这是贱卖啊。他原本以为,拍卖至少会上一千亿的,可现在苏清国如此卑劣压价。
厉家庄园等于就成为一个弃子,会被他们侵吞。
厉振沉双眼猩红。
“哼,你就咒吧,如今的你,苟延残喘,也就只能骂骂我们出气了。”
苏清国毫不在意地调笑,明目张胆将一张结婚请柬扔到厉振沉头上,“我和阿琴的婚礼,你要是能活到那一天,还没被气死的话,就来啊。”
两人嚣张地当着厉振沉的面,走了过去。
闷仄的走廊里,晚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清寒得令人哆嗦。
厉振沉英挺的背脊弓着,倏忽间像老态龙钟般,那张戳他脊梁骨的结婚邀请,掉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利剑锁喉,许久才深喘上一口气,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