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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十五(2 / 3)

她在雪地里立了太久,以至于浑身冰冷,手脚僵硬。许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寒意,他松开掌心里紧攥的剑柄,用滚烫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手。

即便解开了万疆蛊的毒,他皮肤仍旧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色,微微收拢的掌背上骨节凸起,似是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豆儿……”他的嗓音在发颤。

休休将他搂紧了些:“我在。”

元容也只是唤了这一声,便沉默了起来,再没有说一句话。

空中又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谁都没有动,任由雪屑落在发上,落在颈间,在灼热的体温下融化成水。

不知何时,他伸手扫落她鬓发间的碎雪,扯了扯唇:“抱歉,方才有些失态了。”

见到他嘴角浅浅的弧度,她用两指抵在他的唇畔,将那弧度压了下来:“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你要是不会哭的话,我可以教你。”

元容怔住,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她。

母后曾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舅父曾说,你应该笑一笑,让你母亲安心。

外祖母也曾说过,你这个年龄,便该像是同龄人一般,多笑笑。

只有那个扎着双丫髻,生得白净的女娃娃,她说,你为什么要一直笑。

她说,不想笑可以不用笑呀。

她还说,你要是不会哭的话,我可以教你。

元容抿着唇,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失措:“你……记起来了?”

“上次忘了告诉你,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顾休休说话时,呼出口的热气便化作了一团白雾:“那些回忆,对我来说很珍贵,很美好。”

“你不必因为我被绑走施刑而愧疚,你在西燕为质的那三年,远比我遭受的折磨多太多。”

她弯起眸,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元容,我不要你的愧疚,我要你全部的爱。”

他喉结轻轻滚动着,在她离开时,按住了她的后颈,猝不及防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吻得很轻很浅,温柔地扫过她唇齿间的每一处,睫毛轻轻抖动着,隔着风雪梢在她脸上,有些发痒。

不知是什么掉落在了她的唇珠上,又热又凉,沿着相触的唇缝渗进了嘴里。

她阖着眼,想要睁开,却被他的掌心覆住。

“别看。”他短暂地离开了一瞬,嗓音沙哑。

顾休休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声音很快被吞没。厚重的狐裘散落在雪地上,细长柔顺的绒毛沾染上细碎的雪片,与冷空气接触的皮肤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痛,可寒风中又裹挟着灼人的温度。

冷热交织,两人却像是毫无知觉。当胸腔贴住胸腔,那心口砰砰作响的跳动变得炽热,犹如盛夏的骄阳,足以融化世间一切冰寒。

纤细的指尖嵌进肩后的布料,每一节指骨似乎都在用力,雪屑渐渐转大,当大片的雪花坠落在肌肤上时,身体便忍不住颤栗。

风一吹,那覆着霜雪的竹叶簌簌作响,若有若无的呼吸随风起伏。

顾休休有些招架不住,含糊地吐出几个字来:“有人看……”

撑在她耳侧的手臂微微绷紧,元容缓慢地,依依不舍地移开了唇,身子却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他伸手将她凌乱散开的衣襟合拢,朝着周旁扫了一眼:“很多人看?”

“嗯。”顾休休努力平复着错乱的心跳,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刘廷尉跟虞歌夫人和好了。”

她像是试探,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恨她吗?”

元容手上的动作稍顿,垂眸道:“我不恨她。”他嗓音低了些:“只不过,我也没办法跟她和解。”

他笑了一声:“说出和解这个词,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而我……”

而他,从存在的那一刻起,便裹挟着罪恶与污秽。

一个本就不该降生于世的人,能活下来,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不论虞歌是为了解神蛊,还是因为皇后无子,又或者其他原因生下他,他都没有资格去恨虞歌。

顾休休打断了他:“元容,你也是受害者。”

“做错的人不是你,也不是虞歌夫人。你可以跟她和解,也可以不跟她和解,这不重要……”

她握住他的手,牵着他轻轻放在他的心口上:“重要的是,你要和自己和解。”

“你没有错,你来到这个世上,带来的从来都不是罪恶,是爱。”

“因为你,虞歌留在了洛

阳,她漂泊了半生,受尽磨难,终于遇见刘廷尉,有了自己停泊的避风港。”

“因为你,皇后在宫中的生活不再孤单难捱,她有了依靠,有了牵挂,也了却了她想做母亲的心愿。”

“因为你……”她靠近他,放轻的嗓音:“改变了顾家灭族的命运,改变了我兄长战死的命运,帮我找回了二叔父和大哥……”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娶了我,我不用去道观做女冠了。”

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被她一句话打破了。元容倏忽抬眸,望着她:“……女冠?”

“我本来打算,若是遇不见心爱的人,便绞了头发去做女冠,才不让那些纨绔子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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