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黑西裤,卡其色风衣,高大挺拔,颀长如玉,站在茂密的香樟树下,极有辨识度,像一副浓妆重彩的画,让人移不开眼。
出租车在马路对面停下来,关宁宁推开车门一下车,徐景安就看到了。
他站在路边一直左看右看,看到有车停下来总会实现一顿。
关宁宁挂了电话后,他怕她生气不来,很想再打过去问她是不是在赶过来的路上,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知道她不高兴,她也需要静静,一个人好好考虑事情。
他也想好了,如果他不来,他就一直等。
虽然立春了,但是依旧很冷,晚上尤甚。
他甚至觉得因此冻生病了也很好,这样就有机会赖着她,跟她在一起,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再去她家过夜,睡在她身边,一墙之隔也算身边,已经是他们如今可以共处的最近的距离,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菜,这会让他有种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感觉。
他们可以靠的那么近,仿佛从来没有分开。
关宁宁站在马路对面,等绿灯。
她和徐景安隔着车流,看着彼此,无声中仿佛有千言万语。
终于变成绿灯,关宁宁正要抬脚过马路。
徐景安却比她更快,长腿迈开大步,已经踩上了斑马线,看着他走向自己,关宁宁也就站在那儿没动,等他走过来。
这样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关宁宁心跳不受控制的开始加快。
她努力克制,一遍遍告诉自己赶过来的目的,这才粉饰好情绪,等徐景安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关宁宁心跳和她的脸色一样平静无波,看上去格外冷淡。
“吃完饭了吗?”徐景安开口,他太了解关宁宁了,不等她开口,就道,“我还没吃,饿了,陪我吃点?”
念及他肠胃不好,而且她也冷,关宁宁点点头,“好。”
路两边就有各种饭店,算是美食一条街,关宁宁简直都要忍不住地自作多情怀疑他想跟她一起吃饭,所以才说了这个地点。
徐景安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无奈,淡声道:“我不是为了跟你一起吃饭故意选的这个地方,已经很晚了,你大概率已经吃完了,答应我一起过来,无非是因为我的肠胃吧?”
关宁宁愣了下,点点头,“我没想那么多。”
既没有承认她怀疑他为了跟她一起吃饭所以故意选的这个地方,更没有承认担心他的身体。
两个人现在这样的状态,让徐景安特别难过。
他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疼了,不是因为饿的,也不是因为乱吃东西,就是看着她的冷漠和隔阂,胃就隐隐绞痛。
徐景安敛着情绪,指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门面看着不错,装修不错,店面也很大的烤鱼店,“吃烤鱼怎么样?”
“可以,随你。”
两个人一起进了烤鱼店。
关宁宁没有点单的意思,徐景安点了一条烤鱼,服务员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就转身去忙别的了。
关宁宁端着茶杯,暖意透过杯壁传到掌心。
她想了想,开口道:“我父母是从什么时候去寰宇的?从他们联系不到我开始?”
“也没有,以前来过两次,都被轰出去了,没给过他一分钱,我也没跟他们说过一个字。”
徐景安那段时间也又烦又暴躁。
他也找不到关宁宁,天天一副要吃人,一点就炸的状态。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他是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能情绪不稳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个疯子。
关志波和江美兰也不敢硬闯,直到前段时间,他们又动了来寰宇的心思,紧跟着就查出来江美兰得了骨髓瘤,也算是骨癌,晚期。
如果只是要钱,徐景安让人打发他们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癌症,晚期。
人命大事,随时会阴阳相隔,他就觉得不知道这事就罢了,但是既然知道了,应该让关宁宁知道,知道可以选择不见,不帮,总比以后知道新生后悔强。
徐景安把江美兰生病的事跟关宁宁说了,又补充道:“我是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至于你见不见他们,你自己决定。”
“好,谢谢。”关宁宁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真心地道,“对不起,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当面道歉,是我误会你了,甚至在打车过来的路上,我还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你找的借口,什么得了重病,生死大事,都是你不择手段的措词,没想到是真的。”
关宁宁脑子里有点乱。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她知道江美兰,她没文化,一个家庭主妇,什么都听关志波的。
其实他们可悲,可怜,但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