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暮霆应了声,淡淡解释,“最近另一个司机跟沈总的行程,所以我最近不忙,耽误不了什么工作。你确定能开车了?”
“那就好。”黎漫点点头,“嗯,可以自己开车了。”
沈暮霆没有再说什么,黎漫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到底还不熟,而且他一贯严肃,不是话多的人,黎漫怕他嫌自己聒噪,也怕打扰他开车,便没有再说话。
一路无话,开到天街的地下停车场,黎漫立刻打开车门下车,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路上,沈暮霆跟她一前一后地朝剑桥澜湾开。
黎漫在前面,她车速慢,因为沈暮霆跟在后面,这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不过,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她也不敢开快,硬着头皮按照自己平时的开车速度,开回了剑桥澜湾。
回到家里,身累心累,黎漫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我能借你的电脑用一下吗?我觉得光等宁秀兰澄清不行,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以后肯定会倒打一耙,拿这件事说事,到时候利用舆论,说你利用人脉,玩弄权术,把黎景浩送进监狱里威胁她,她哑巴吃黄连,不得不澄清。如果真到那一步,不止会害了你,还会连累你的老板,轻则你丢了工作,重则你的老板名誉受损,博远集团都会跟着受影响。”
现在网络发达。
舆论就是一把刀。
有钱有势的人,更爱惜羽毛,注意自己的言行,否则,作为公众人物,一点问题都会被无限放大,就算最后能平息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未雨绸缪总没错。
外人不知道真相,哪知道她和奶奶的遭遇,只会看表面认为是她的问题,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引起更大的麻烦和影响,她必须主动出击,而不是等着宁秀兰来处理,给宁秀兰将来反咬一口的机会。
沈暮霆觉得黎漫说得有理,想了想后,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嗯。”黎漫点点头,把自己准备的资料,还有计划,都告诉了他。
他们是夫妻,就像他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也要考虑到他,这段时间他已经帮了她很多,不能再因为黎家的旧事给他甚至给他的老板带来损失。
黎漫说起了小时候的事,已经不难过了,语气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人事。
“小时候,我和奶奶花的每一分钱,宁秀兰都记账,一顿饭,牙膏牙刷,水电煤气都AA记在账上,我说那是我爸的钱,我爸养我是应该的,但是她说我爸的钱也是夫妻共同收入,有她的份,我还是吃她的用她的了,只要在家里,她就像佣人一样使唤我和奶奶,我们做家务抵房租。”
沈暮霆越听,心越沉。
可以想象她当时在黎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难。
“这些你爸不知道吗?他难道都不管?”
“我爸对我其实还是不错的,就是他工作很忙,经常有应酬,就算难得回家,大部分时间也是陪我弟弟,宁秀兰不准我在我爸面前晃悠,而且我爸在家的时候她会让我和奶奶穿很好的衣服,吃很好的饭菜,楼上也专门给我们准备了房间,做足了应付我爸的表面工夫。”
“我也跟我爸反映过这个问题,但是宁秀兰哭哭啼啼的说我找事,说后妈难做,我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几次下来我跟我爸的关系也变差了,而且等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宁秀兰会变本加厉折腾我跟奶奶,我和奶奶的日子更难过,后来我和奶奶不得不忍气吞声看她脸色过日子。
后来我和奶奶说是从黎家搬出来,其实是被赶出来的。读大学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兼职,赚学费、生活费,还宁秀兰记账的那些钱。”
黎漫看向沈暮霆,捕捉到男人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怜爱,心里一暖。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都过去了,沈先生,谢谢你对我和奶奶的照顾,要不是你,我和奶奶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老天对我还是很好的,让我遇到了你,日子总归是会越来越好的。”
沈暮霆不是心软的人,甚至相反,他要坐稳沈家家主的位子,心必须够冷,够硬,够狠。
他有些心疼黎漫。
或许黎漫是他的妻子,所以不一样,他没有细究心里浮起异样的原因。
沈暮霆温声道:“嗯,会越来越好的。”
黎漫朝他笑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把从上大学后开始还的钱都一笔笔记下来,都是银行汇款,有单据,还有她苛待奶奶的证据,当时的房租,奶奶的医药费,再加上出狱后报案的记录,找到奶奶带奶奶看病的证据都有。只是可惜了——”
黎漫一顿,微微垂眸,惋惜道,“可惜我还没找到林悦颜杀害沈爷爷的证据,也就无从得知宁秀兰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目前这些证据,只能证明不是我不仁不义,不孝顺,是宁秀兰以前做的太绝了。”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