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道从前以为李绵绵性子泼辣、蛮不讲理,所以才不得父母喜欢,但通过几次接触,他发现李怀德和娄春花同样面目可憎。
别家父母偏心,至少懂得掩饰,而他们正大光明,仿佛习惯了。
所以他对李绵绵此时的想法并不意外,但对她的行为,诧异费解,她怎么会知道通过头发可以证明亲子关系?
这项技术在全世界范围内,应用也不成熟。
他有所迟疑:“其实偏心的父母不在少数,你非个例。”
李绵绵下定了决心要验,也算圆原主的一个心愿:“验不出来吗?还是要许多钱才可以?”
萧远道:“验的出,不过可能需要一两个月才会出结果。”汶水县设备落后,他需要把样品寄到京城托同学化验。
李绵绵等得起,18年都过了,不差两个月。
李绵绵先到盥洗池冲洗碗筷。
随后和萧远道并肩往外走,快出医院门口,遇见送饭来的吕兵,黑眼圈特别明显,估计因为李铃铃的事情,一夜没合眼。
李绵绵惊讶,主动打招呼:“大姐夫,你怎么来这儿了?”
吕兵强装笑颜,简单的复述李铃铃昨晚晕倒的事。
李绵绵这才明白娄春花为何莫名冲她发火,重提李铃铃流产的事。
原来李铃铃又住院了,她连忙出言关心李铃铃的情况。
吕兵:“没什么大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李绵绵暗暗扫了一眼萧远道,内心纠结,但如果她不在吕兵的面前表现一下,吕兵会起疑心的。
她稍作迟疑,眼神诚恳的道歉:“真对不起大姐夫,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昨天我说什么也不会去你那道大姐不是,毕竟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咱们也已各自成家。远道为此还骂我不懂事。”
萧远道:“......”他哪有?
女孩明媚娇软,声音甜糯。
吕兵哪忍心斥责?非要说出一个错误来,就是李铃铃不诚实。他安慰她:“不关你的事。”
李绵绵又说自己想去见李铃铃,但怕对方看自己生气,等李铃铃的身体养好了,她一定提着礼品登门拜访,顿了顿,轻轻的问吕兵家住哪儿。
吕兵经过一夜缓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如今李绵绵问他家在哪儿,他熄灭的怒火蹭又起来了。
李铃铃口口声声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为什么连婆家在哪儿都不告诉自家妹妹?还不是做贼心虚怕李绵绵上门乱说话?
他强压怒意,同李绵绵和萧远道客套几句,随后提饭盒离开。
萧远道简直为李绵绵的表现拍案叫绝。
外表单纯、看着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不动声色就摆了人家一道,心眼真黑啊。
可他更有兴趣了!
李绵绵目送走了吕兵,偏头对上萧远道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一咯噔:“看,看什么啊?”幸好他不知道昨天的事,不然他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她琢磨了一下,向萧远道强调昨晚诓他的话:“我因为没找到大姐家,就找到大姐夫同他抱怨了大姐几句。大姐夫可能为我做主了,大姐这才又住院了。”她自顾自猜测。
萧远道一声哦。
心说,你的措辞漏洞百出啊。
都能找到人家抱怨,不知道打听人家住哪儿?还不是想着把问题留住用来整李铃铃?
黑心小绵羊!
萧远道回了一个字,李绵绵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话,弯着眼睛冲他灿笑,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她又软软的说:“对了,远道。我的户口怎么迁到你家了呢?我的身份证不得重新照吗?”
萧远道:“这就带你去照,正好把笔记本交到派出所。”
李绵绵:“可我没带之前的身份证啊。”老的要作废吧?
萧远道:“我带了。”
李绵绵:“......”原来他一早就准备好今天带她找身份证了吗?她感觉自己像被他套牢了似的。
......
到了派出所。
李绵绵重新拍了身份证,捡来的农学笔记本也上交了。
令李绵绵吃惊的是,事情如萧远道预料的一样,笔记本的主人来报过案,说自己的包被人偷了,包里有一本笔记对他来说很重要。
哪怕别的东西都找不到,笔记本一定要找到。
工作人员叫李绵绵和萧远道配合调查,两人先做了一份笔录,又带工作人员到捡本子的地方。离笔记本不远的沟里,还有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个人物品,但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小夫妻俩接受一番询问后才被允许离开。
李绵绵满眼崇拜:“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萧远道:“不过是经验之谈,本来打算带你逛街的,都快中午了,还去给你妈送饭么?”
李绵绵不太想送,但不送的话,又得招来更多的谩骂。
搞不好李怀德还会上门抹黑她弃母亲不顾,被村里人知道,村里人可不管她们母女之间有多少矛盾过节。
大是大非面前,那些长辈们只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即便揣着大道理,也得背上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