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漾一直以为自己的婚礼在秋天。
在那个不冷不热,微风正好的秋天。
但终究是不能来得及的。
温爷爷做完化疗的第二天,一群人吃午饭的时候。
江季风放下碗筷,牵住温漾的手,拇指在虎口摩挲几下,相视一笑,宣布了昨天两人商量的结果。
“我们在北京的时候就商议过,决定年后就办婚礼,一直忙到现在,都忘了说。”
似乎是看见温爷爷的错愕,温漾怕温爷爷猜到是因为他。面色自然的及时补充:“之前我就说过,要在一月份,想着天气正好,不然再过几个月天气太闷了。”
温爷爷闻言,似乎才放下了心。
江家二老却比当事人还激动,江爷爷忙不迭道:“那就赶紧去算算哪天摆酒的日子好,拿你们的八字去合算一下,挑个黄道吉日。”
这些事情自然是交给了素日爱礼佛拜关公的奶奶去算,她老人家当晚就打电话给了港城那边的管家,吩咐她第二天去庙里算一下。
这个结婚的事情,是温漾和江季风临时的决定。
所以温漾很担心,压低声音凑到江季风的耳边道:“万一没合适的日子怎么办?”
“放心,”他轻笑,似乎知道她的担忧是什么,伸出手悄悄捏了捏她的拇指盖儿,道:“没有合适的也会变成合适的。”这一切,他都会安排好。
谁都无法阻挡他要结婚的计划,哪怕是神明。
但是好在第二天港城那边传来的简讯是好的消息,农历正月二十二,是个极好的日子,合他们二人的八字,适合摆酒办婚宴。
现在是年初四,他们只剩下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去筹备这场婚礼。
夜里,温漾躺在床上,掰着细长的指头算日子,虽说是因为温爷爷才那么快举办,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婚礼,一生就一次,嫁的也是她所爱之人,她还是有些忐忑。
屋内只剩一盏暖黄色的灯在照亮,一双温热的大手忽然攥住了温漾细长的手指,她侧眸望去,他另只手支起身体,侧脸低眸看她。
“婚礼要置办的东西有很多,伴手礼、还有婚纱——”她在细数婚礼上需要提前筹备的东西,显得对未到来却快到来的婚期感到有些焦虑。
江季风攥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很温柔的安抚她有些焦虑的情绪:“你只需要选伴娘,其余的,都交给我。”
“有我在,你放心。”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就这样,点到为止。
在确认关系那天开始,温漾一直觉得他欲望是很强的,连带几天不停歇。
但是自从北京回来到现在,将近半个月里,他再没有折腾过她。
温漾借着暖黄的灯看向江季风俊美无俦的脸,伸出手摸了摸他那双深情眼,不似之前躺在一块时他总是动手动脚,这半个月来,他的眼神里永远都是关心、关切、半点欲念都没。
此时此
刻,她才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男人,成熟到在爱与性上能分的很开。
成熟男人才会摆脱性的控制,觉得性只不过是爱情里的一道添加剂,却不是必需品。
就像酒,情到浓时,喝两口。
却不会受酒控制。
温漾的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像只小猫似得,撑起身体钻进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他的劲腰,仰起巴掌大的脸蛋,呼出柔柔的气息。
江季风伸出手,她突如其来的乖巧,令他心一软,低头吻她的额头:“怎么突然这么乖?”
温漾依偎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柔声道:“结婚我可能不会请太多人来,我没什么交心的朋友,除了大学的舍友和柯莉。”
初高中的同学们早已随着时间淡去而失去联系,更何况她的初高中过得并不怎么幸福,进了大学,住宿的时候,大家都才开始平等,虽然偶尔会聊起家事,但总归不会暴露太多。
若说知心,那就是柯莉一个了吧,毕竟她曾在还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在众人推墙压她的时候,她选择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这种真心,难能可贵。
“要不要,就找她当伴娘?”温漾轻声说。
江季风抱紧她,躺下去时,柔声道:“都依你。”
婚礼的事情就像是突然冲上来的热搜,第二天醒来后,没人再提起。
温漾照常像往常一样陪着温爷爷。
他们像是很多年前一样,温漾放学回家,放下书包蹦蹦跳跳,嚷嚷着“爷爷我饿了”,而温爷爷则会笑嘻嘻的带她去厨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零食,叮嘱她:“不能吃多晚上快吃饭了”。
这种时间过得好快,悄然流逝,如白马过隙。
年后江家二老就回了港城,江季风是江家的长孙,婚礼无论如何,都得在港城办,那边注重礼数多,临近婚期前的一周,江季风突然说临时要出差。
这一个多月来,两个人从未分开过半天。
温漾有些意外,支起身体看他,下意识问:“去哪里出差啊?”
“现在查岗都那么严重了?”他轻笑,将她继续揽入怀里,捏着她微凉粉嫩的耳垂把玩,道:“去法国,回来再告诉你。”
温漾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