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脸上的泪水给擦了:“就当是我的错,我不提了还不行吗?”
时臣屿注视着时栖红彤彤的眼睛,刚刚还试图训斥儿子的宏图大志已然无影无踪,声音像是被人打了两拳一样软弱无力:“要不然咱俩各退一步,我不提刚刚那事儿,你也别让我住公司了?”
“时栖?七七?儿子?”
时臣屿征战商场,讲究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压低声音道:“再加一台新游戏机。”
时栖终于抬起了眼睛,他五岁的小脑瓜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一台游戏机的筹码太低,又或者担心时臣屿出尔反尔,默默地偏过头,再次往车里缩了缩。
时臣屿觉得时栖这辈子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两台?”
时栖不说话。
“你先让开,”叶馥晚冷声道,自己去问时栖,“怎么了,要不然跟妈妈说说?”
时栖红彤彤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听到叶馥晚继续道:“我们先下车慢慢聊?”
“妈妈做了焦糖饼干。”
叶馥晚做的焦糖饼干!
那哪里能叫做焦糖饼干!
恐怕压根没有糖也没有饼,只剩下焦和干两个字了!
上次吃了又苦又辣的蛋糕的感觉还清晰地残留在舌尖,时栖浑身一抖,小小的车子缩进车边,打死都不离开车门一步了。
“时栖!”
“七七!”
“宝宝?”
两个人哄了半天车上的小娃娃还是不为所动,打定主意要将自己作一个漂亮的车载挂件,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童声:“阿姨?”
“七七怎么了?”
叶馥晚一回头,见到来人身影的一刹那,下意识松了口气:“庭柯?”
“快,你过来看看时栖。”
两家住得近,叶馥晚和时臣屿不在家的时候都是顾庭柯在陪着时栖玩,时栖黏他黏得不得了,这个邻家哥哥说的话比他们两个管用多了。
叶馥晚简单地冲顾庭柯说明了一下情况,顾庭柯一边朝车旁走一遍听着,直到“连我做的小蛋糕也不吃了”的时候才终于挑了一下眉。
“没事儿的阿姨,”顾庭柯虽然才九岁,可讲话却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镇定,“今天学校的活动我知道的。”
“是让大家一起做小蛋糕,七七班里的同学分给他不少,应该已经吃过了。”
“只是他去得有
点晚,到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已经做完了,不能带回来给你们尝尝,所以才难过的。”
顾庭柯说着摸了摸时栖脑袋,帮他把那些沾上的白粉给拍掉,柔声问道:“对不对,七七?”
时栖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有这么完美的解释,原本打算蒙混过去的小脑瓜猛地一抬,疯狂点头:“嗯嗯!”
顾庭柯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继续溢出的泪水,这才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望向时臣屿:“今天街上是路况不太好吗,叔叔?”
何止是路况不好,甚至到了游戏厅还堵了半个小时,时臣屿讶异于顾庭柯小小年纪哪来的胆子能面不改色地让他跟着一起撒谎,可是看到时栖那双眼睛跟着望过来的视线,还是点头道:“对,路上有一段出了事故,堵车了。”
“堵车?”明明犯错的是时栖,结果最后挨骂的却是时臣屿,“那你就不能换一条吗?一点小事让时栖哭成这样。”
“下次再这样,你还回公司好了,七七我来带。”
“哎,晚晚。”时臣屿急得跑过去,“不是,我……”
刚刚能对着上亿的客户破口大骂的时董却因为送个孩子的事儿急得脸红脖子粗。
他生平的技能全点在了骂人上,对于哄人没有丝毫天分。
时栖确实不怕他,时臣屿一边着急一边想。
但是他确实怕了时栖了!
*
顾庭柯冲着时栖伸出手臂:“下车吗?”
他就知道!
庭柯哥哥永远都是最靠谱的!
时栖乖乖伸出手臂,手指圈在顾庭柯的脖子上,只是为了维持刚刚的人设依然蹙着眉头,鼻头红红的。
于是顾庭柯也没有将他放下来,即便是下了车依然抱着时栖。
时栖的脑袋靠在顾庭柯的胸口,一副难过的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是被挡住的手掌却绕过顾庭柯的外套去摸他的口袋。
顾庭柯每次跟他一起出门的时候都会在口袋里放两颗柑橘糖,久而久之,时栖已经成为了习惯,小小的手掌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小仓鼠在顾庭柯的怀里乱窜,从领口滑到肚子。
那里有顾庭柯的痒痒肉,但是强大的自制力让顾庭柯忍住了,只是压低声音提醒时栖:“右边。”
时栖这才换了个方向,脑袋搁在顾庭柯的胸口,专心致志地扒拉糖吃。
“晚晚晚晚!”
客厅里,时臣屿追着叶馥晚:“我是真的有事要说!关于七七的!”
叶馥晚终于停下脚步。
时臣屿隔着玻璃望了庭院里的时栖和顾庭柯一眼,虽然是随口找的借口,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时栖刚刚那个顾庭柯一句话就下车的架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孩子关系有点过于好了,”时臣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