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见到老客人,才将一旁的枪收了起来。 司机看向厉雨妃,解释道:“这段时间战乱不停,不少反叛军都跑来抢劫平民,所以,大家都很紧张。” 老板道:“我正打算关门了,这几天外面一直有炮声,店里没什么住客,我想歇业了。” 厉雨妃走过去,将一张200元利朗纸钞轻轻放在柜台,“我们想暂时借住一晚,外面雨吓得太大了。” 老板见到钱,不说话,点了点头,给他们拿了钥匙。 厉雨妃拿起钥匙,挽着容凌的手要上楼。 容凌回过头,见老板和司机正在交谈,距离太远,有些听不清楚。 这间旅馆很便宜,只不过,地处环境也相当恶劣,推开门,便看到极其破烂的设施,墙上隐约还留着冲锋枪射击过的弹孔,满目疮痍。 厉雨妃顺手将门反锁,走到床边,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很臭的味道。 床上,有一股霉味,好像是血腥味和汗味交杂的味道,日积月累,长久积攒下来的。 加上整个屋子不通风,霉味很重。 卫生间里,更是脏乱不堪,无从下脚。 不过,总比露宿街头好的多。 厉雨妃将袋子放在床上,望着那张床,明显洁癖翻了。 她实在不想躺在这么脏的床上。 容凌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地板上,又随手扯下窗帘,叠成豆腐块,当成枕头:“要不,睡在地板上吧。” 海边气候温暖,到了晚上,也没那么冷。 厉雨妃“嗯”了一声,在地板上躺了下来。 她也觉得,地板比床还要干净。 容凌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厉雨妃道:“这种地方,也只比睡在路边淋雨好一点点。” 容凌:“我睡过比这个更不舒服的地方。” 厉雨妃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什么地方?” 容凌:“之前被房东赶出门,我带着小意,睡过公园的长凳。半夜,突然下起雪。” 那个夜晚给他的记忆,最多的是绝望。 好像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他们一片容身之处。 那年冬天特别冷。 雪吓得越来越大。 他不得不把小意抱到公园的公共厕所旁,借着屋檐躲了一晚上的雪。 小意还小,只懂得蜷缩在他的怀里。 容凌紧紧地抱着她。 万幸的是。 小意睡着后不久。 雪终于停了。 厉雨妃抱住了他:“冷不冷?” 虽然说气候比较温暖,但晚上,地板还是有些凉的。 她穿着衣服,但容凌只有一件内衬,还是半干的衣服。 容凌道:“如果你再抱紧一点点,就不冷了。” 厉雨妃突然笑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了:“这样呢?” 容凌:“嗯,不冷了。” 厉雨妃:“睡吧。”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容凌环紧她的身子,也闭上了眼睛。 夜半三更。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容凌轻轻挑开一只眼睛,瞬间警觉,清醒过来。 他隐约听到,一前一后,两双脚步鬼鬼祟祟靠近门口。 两个男人正在压低声音交谈着。 他辨认出来,其中一人,是司机的声音。 紧跟着,他听到钥匙叮叮响动的声音。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两颗人头隔着门缝攒动着,似乎是在打量房间里的情况。 “他们睡在地板上。” “地板?他们为什么不睡在床上?” “难道是嫌床脏?毕竟,前一天,床上才死过两个人。” 容凌不动声色,装作睡着的样子,只是,手轻轻地摸向腰侧。 他藏了一把小刀,这是厉雨妃到了奥德邦岛买的,作为防身用。 他看到了,便收在了身上。 很快,两个人从门口蹑手蹑脚地潜了进来。 容凌立刻认出,另外一个人,竟是旅馆的老板。 容凌只听得懂大概内容—— “这个女人,看上去好像很有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