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对答流，要么三缄其口，反正都说粮饷够吃，从没听说有人饿。
听说那位方将军因此而受了极大的挫败。
谭暨听见这话，险些笑出声来。
他原以这小将军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也不过是个不知天地厚的毛头小子。
他问出什么？这兖州军上下全是他的人。这些人大半是兖州本地人，妻儿小都在兖州讨活，然知道兖州铁桶一，要得罪了他，全家便都活不下去。
至于兖州之外？
他们流水似的银子进贡入京，又京中的大人物办了那样重要的事，可不是将力气凭白丢进水里的。
于是，要他补上一个月的粮饷、将这些兵马喂饱些就够了，这小将军想问出什么，去阴曹地府问鬼魂去吧。
他不由得在军帐中笑，笑过之后，又听见了更令他兴的事。
挫败的小将军最后问出了一事，便是兖州府入夜后的市集热闹极了。于是，心情不佳的方将军连晚饭都没胃口用，出军营散心去了。
这回，谭暨真的笑出了声。
营帐中的谭暨一派快意，而营帐之外，传闻中挫败极了的方将军独牵了一匹马，朝着兖州城而去。
方临渊行得轻快。
他忙碌了一下午，倒是收获不小。非营造出了蒙蔽谭暨的假象，还找到了借口，外出去寻他的东风去了。
他要借的东风，不是人，正是赵璴。
他单手握着缰绳，另一手里捏着张字条。夜风吹来，他微微垂眼，便看见那张字条上端正的字迹。
【石浦巷西。】
没头没尾的，既落款，也时辰，就在方临渊出城的时候，莫名其妙地飘进了他怀里。
谁也不知这是从哪儿来的，是方临渊知道。
方临渊看着那字条，微微勾起了唇角。
晚风掠起了他柔软的发丝。
他知道，这是他的东风在吹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