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道。
况且,这又跟谁手下的兵有什么关系呢?
一兵一马,都是砌就大宣四境屏障的砖石,外敌未侵,怎能自毁长城。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孟诚说道:“们的状况,我解。的其他手下我还有话要问,过上两,我会再来见。”
孟诚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
“我的弟兄们,随便去问。”他说。
“大半来,我们自问没做过亏良心的事。我们向来只拦路打劫过路的商贾,每次只取两成货物,多余的粮食银子都分给兖州的百姓。”
方临渊点点头,站起身来,转身离开孟诚的监牢。
如他所说,此后任意一个匪众,拉来问话的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他们自打落草为寇之后,除几次战役所误伤的士兵之外,他们从没动手劫掠杀过。抢掠的货物与金银,全部登记在册,整座山的锁匙也都在方临渊手里,随时都可以前去检查。
夜深,方临渊离开宁北郡的大牢。
宁北郡郡守也一直候在外头,见他出来时忙迎上前,还一个劲地在打哈欠。
“方将军审完?”他殷勤地问道。“这些匪众关在这,将军只管放心,如处置,也只等将军一句话。”
像这样硬茬难啃的匪徒,一旦落网,定然是得吃些苦头的。本就是一帮打家劫舍的罪犯,略施惩处,都是情与法理之中的。
却见方临渊头看向他。
“不必如处置。”他说。“关押,三餐饮食也不要怠慢。”
“啊?”郡守一愣。
便见方临渊嗯一声,并没直言,只是说道:“我还有许多话要审,这些深不可测,只怕还有要紧的东西没吐出来,这样的关口,不能出岔子。”
郡守当即明白,再三承诺会关照这些匪众的性命。
方临渊这才放心,点点头,策马营中。
营地里的军账已然全熄灯,此时黑沉沉的一片,唯独正中的那座军账里荧荧地亮着灯火,远远看去,像是夜空里高悬的一轮圆月一般。
方临渊掀开帐帘,便见赵璴坐在那。
“还没去睡?”他神色有些疲惫,问出话的嗓音也有些有气无力。
便见赵璴嗯一声,抬头看向他。
方临渊在赵璴对面的坐榻上坐下来。
“军帐数量不够,只匀出一个。”只见对面的赵璴说着话,先给他倒一杯茶水,递上前来。“我就让手下的先去休息。”
方临渊嗯一声,接过茶杯,仰起头来喉结起伏,便一口气合尽。
赵璴又拿起桌上的糕点,递在方临渊手里:“审出什么结果?先垫垫肚子,慢慢说。”
又是王公公做的,刚拿到面前便是一阵甜香,单闻着都沁心脾的。
但方临渊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单手拿着那糕点,沉默片刻,才开口道。
“赵璴,我今问到一件事情,极其反常。我猜它背后的牵涉,不止是眼前的一郡一山。”
他看向赵璴。
凶兽面具静静放在他们手边的小桌上,而他精致明艳极的面容,在灯下反射出一圈暖融融的光晕。
听他这样说,赵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方临渊虽然尚未直说,但他外出审讯一遭,还能是因为什么事?
逃离行伍的兵将,落草为寇,却偏如江湖汉一般行着惩恶扬善的事。
那将他们逼上山去的,一定是连他们都无能为力的恶。
他知道方临渊一定见不得这些。
他见不得事有不公,见不得冤屈不平。因为他就是明明高悬的朗,如能见这样的阴私污浊呢?
“事有冤屈,我看见,只觉自己不能不管。”只见方临渊又开口。
他的神色是坚定的,但坚定之中又生出两分迷茫,以至于他看着赵璴,那眼神干净中透着些无助的可怜,让赵璴的心都在跟着颤。
“但是今天受审的那问我,若是天上的事,我能不能管。”只听他问道。
“赵璴,这算不算僭越?”
赵璴的手指也微微一颤。
他比万物都要高洁,于他而言,什么事能算作僭越?
唯一的僭越,便是肮脏的蛇鼠与丑恶的鬼怪不能藏自己的身躯,要让他们的罪孽被方临渊看见,脏那双干净的眼睛。
“不算。”只听赵璴毫不犹豫地说道。
方临渊都因他的笃定而生出些怔愣。
“我……”
他正要解释,却见灯下的赵璴看着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