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眼眸缓缓对上了伊恩,一股极其隐秘的力量在这一瞬间炸开,伊恩只觉得此刻仿佛有针刺入了他的额心,他顿时了然,于是在一瞬间调动了浑身的力量。
你也想杀了我吗?
伊恩在心中冷笑起来。
“你在做什么。”低头翻着书册的缪宣突然抬起头,而这句话成功打断了一场未开始的对决。
总督立即拘谨地坐好:“抱歉,我的神恩力量失控了,冒犯了帕西瓦尔阁下。”
缪宣转头看着伊恩。
伊恩也微笑起来:“不,没有这回事,我没有察觉到有神恩外泄,可能是因为力量太弱了吧。”
缪宣沉默片刻,重新看向客人。
“这真是太好啦!”总督也松了口气,“不要打扰到殿下的就好了。”
缪宣:……
*
哈特巴,这个曾经是不毛之地,后来又因为收容难民而兴起的小城市,如今也有钱建得起圣堂了。
小小的圣堂就蹲在哈特巴的空旷观察上,虽然它并不恢弘,但却足够雅致精巧,处处彰显出本地人民对圣堂的爱戴。
不仅如此,这座圣堂中还装了最新的科技成果,以它小巧的身躯来说简直是个奇迹,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主办这一切的人,是撒加利亚。
在拼花的彩色玻璃下,信鸽扑棱着翅膀离开窗棱,通讯员把迟到的电报递给他的负责人:“康沃利斯阁下,来自诺德诺尔的最新消息。”
撒迦利亚接过电报,迅速地完毕。
一切都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王室和议会对总督们的召集也圆满结束,来自阿依德诺的总督出乎意料得友好。
阿依德诺么……
尼亚特尔柏最广阔、最丰饶的殖民地之一。
撒迦利亚合上电报,教会圣堂也有他们的信息来源,阿依德诺这几年非常混乱,早年时大海盗鸠占鹊巢,圣堂的传教士们就曾遭到数次不明不白的谋杀,当时圣堂只以为那是地理气候和文明冲突,没人想到这是真正的**。
作为身份瑕疵的继承者,阿依德诺的新总督不可能对册封他的王室有什么敌意,会有这种表现才是正常的。
不过电报里竟然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形容词,发生了什么让殿下惊讶的事情吗?
祷告大厅的大门被推开,小教士前来汇报:“阁下,埃尔图萨公爵已经抵达了。”
撒迦利亚放下电报:“我这就来——是只有公爵一人来么?”
“公爵还带着他的一双儿女……”小教士凑近,小声地解释道,“那位小少爷自幼起就身体不好,而大小姐也没什么精神,听说是身体不适,应该是舟车劳顿的缘故。”
圣堂中有许多修士都拥有能够治愈类型的神恩,而撒迦利亚的“光”更是其中的翘楚,也难怪公爵在听说了来迎接他的使者身份后,立即就带着身体不适的孩子们上门拜访。
撒迦利亚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公爵呢?”
这一点小教士自己就能确认:“公爵正值壮年,而且他的身体很健康。”
哈特巴的教堂确实不大,撒加利亚在拐过两道走廊后就抵达了会客室,他一走进门,最先看到的果然是埃尔图萨公爵。
小教士说得不错,这是一位非常强壮的壮年男性,他有着宽阔魁伟的身材,五官粗重但端正,棕色的半长发被一丝不苟地系在脑后,他有着一双偏暗的墨绿色眼眸,与他身上的深色礼服颜色一致。
撒迦利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个人的动作和臂膀,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位埃尔图萨公爵一定有着常年习武的习惯,最起码,他一定是个打猎的好手。
“康沃利斯阁下!”公爵的脸上是爽朗的笑容,他似乎十分荣幸能见到撒迦利亚,“没想到这一次的使者是您,这可太好了,我早就听闻过您的名声,直到今日才有幸见面!”
撒迦利亚端出照顾老年教众群体的耐心:“您谬赞了,我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教士。”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撒迦利亚的视线却落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按照情报中所说的,他们应当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但他们和各自在画像上都有些不同。
大一些的姐姐是个瘦弱的姑娘,低头垂眼,棕色长发显得有些枯黄,面容和肌肤都是病态的惨白,没有一丝孩童的活力,偏偏她还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裙,这让她显得更加的虚弱。
至于小一些的弟弟,他也穿着深色的礼服,看起来和姐姐差不多高,五官和他的父亲很相似,但神情萎靡,像是下一刻就要昏倒,他躲在姐姐身后,还紧紧抓着姐姐的手。
撒迦利亚皱了皱眉:“阁下,如今的道路还是这样颠簸吗?而且我记得您带着随车的医师……”
这两个孩子不该这是幅受病痛折磨的样子。
像中的公爵小姐可是个健康明丽的女孩,不是这幅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而小少爷虽然身体不好,但画中的他也面色红润,只是身材对于孩童来说过于瘦削而已。
“我是个粗心的糟糕父亲。”公爵突然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怜爱地望着自己的孩子们,“自从他们的母亲逝世后,我们这个家庭就陷入了无止境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