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坦然地坐下:“我高高兴兴地赴您的鸿门宴,您还想我怎么样呢?”
谢蕴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努力坐直了身子,耐不住眼前发晕。
灌不醉谢昭宁,反而将自己灌醉了,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谢蕴懊悔不已。
谢昭宁忽而倾身,眸色绽亮,她凑到了谢蕴的面前,红唇勾起:“姑母,你也会怕呀。”
“怕?”谢蕴咀嚼这个字,怕吗?
走到今日,她没怕过!
她抬手,将手放在对方的脖颈后,自己撑着坐直了身子,鼻尖磕到谢昭宁的下颚。
“我怕什么?”
一出口,气息喷洒在了谢昭宁的唇角上。
谢昭宁惊得后退一步,马车颠簸下,她晃得直接坐了下来,骤然间,那抹淡淡的香气散了。
两人各自坐好,方才一幕,好似惊鸿一梦。
谁都没有说话。
谢蕴扶着额头,马车晃得她胃里难受,灼烧般的感觉,想要吐出来。
“停车!”
谢蕴走下马车,呼吸新鲜空气,朝着谢昭宁摆摆手,示意她别靠近。
谢昭宁没有动,左右看了一眼,说道:“我背你回去吧!”
谢蕴浑身无力,晕头转向,闻言后想拒绝,可看了一眼马车,心里更反胃了。
她点点头,应承下来。
谢昭宁笑得更欢了,“姑母是阴沟里翻船,滋味不好受了。”
“谢昭宁,你这么毒舌,不会讨人喜欢的。”谢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更实诚,朝谢昭宁招招手:“过来。”
谢昭宁乖巧的上前,背过身子,谢蕴俯身,她顺势将人背起来。
两人不要马车,徒步回去。
谢蕴贴在少年人的脖颈,不知为何,笑了笑,说道:“谢昭宁,你灌醉我,你没有得到好处,你还得背我回去。”
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谢昭宁咬牙,愤恨不已,“姑母,你这下属都是这么坑你的吗?”
谢蕴不说话,昏昏欲睡。
酒醉后睡一觉是最舒服的!
谢蕴睡了一路,谢昭宁累得喘气,费尽力气将人送回松柏院。
婢女陪着她一起将谢蕴放在床上,谢昭宁累得坐在榻沿上,大口大口喘气,婢女连忙她倒水。
“大公子,您怎么累成这样。”
“背她一路,又睡着了,我动都不敢动,能不累吗?”谢昭宁浑身都是汗,浅浅含了一口水。
她又吩咐婢女:“你去打些热水来给她擦洗,另外,她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老夫人,让她好好睡一觉。睡醒后,就不必隐瞒了。”
就怕老夫人救子心切,在谢蕴昏睡的时候犯糊涂。
婢女不敢,“大公子,若不您在外屋等一等,等七姑娘醒了,您再离去。”
谢昭宁想了想,没有拒绝。
婢女忙出去打水。
谢昭宁对外毕竟是“男子”,不好在人家昏睡的时候久留,起身欲走。
脚步动了动又折转回来,她走到床榻前,紧紧凝着谢蕴,磨磨后槽牙,想都没有想就凑过去,在谢蕴唇角上咬了一口。
少年人轻越雷池,心口一颤,似有什么东西穿过心口,激得自己浑身酥麻。
她故意给自己找借口:“姑母酒醉,咬了自己的嘴,与我无关哦。”
少年人欢欢喜喜地走了。
床榻上的谢蕴忽而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