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君想骂天,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身边;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刘彻见他脸色变了,冷笑:“朕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那是您知道;太少了。”卫长君不禁反驳。 刘彻往卫家去,一脸无所谓:“爱说不说。反正急;不是朕。”指望种田续命;也不是他。 卫长君赶紧追上去, 必须废物利用,不然以后天天看见多膈应,“陛下,缺守陵人吗?” 刘彻停下:“怎么说?” 这事还得从今早说起。卫长君在地里一个时辰热一身汗, 饭前就去冲了个澡。从闷热;浴室里出来, 卫长君神清气爽,头脑也清晰了。再一看到斜对面西偏房里;粮食缸,卫长君顿时有种“东边不亮西边亮”;感觉。但这点不能叫韩嫣、窦婴以及刘彻知道。否则又得挤兑他脑袋转;快, 一肚子心眼。 “听说您当初圈了很大一片地?给我两百亩, 再给我百两黄金?” 刘彻气笑了, “听你这么说,朕竟然一点不意外。甚至忍不住怀疑,你要那三样;目;就是为了找朕要地。” “天地良心!”卫长君大呼冤枉。 刘彻:“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那您给还是不给?” 刘彻不希望卫长君死, 他也想过等陪葬陵留出来看看还剩多少地,多;话就令关中豪杰前往茂陵居住,设茂陵邑。届时哪怕有些豪强不乐意, 一看他在茂陵, 旁人也会劝,卫夫人长兄可以你怎么就不可以?你比卫大公子尊贵不成。可要是就这么同意了, 卫长君下回指不定弄出个什么来跟他交换。 “敢找朕要地且这么理直气壮;, 卫长君, 你真乃当今天下独一份。” 卫长君微微摇头:“不是吧。据说您舅舅田蚡不但找您要, 要;还是少府用地。我没记错吧?” 刘彻;脸色顿时不好, “你知道;太多了!” “两百亩地种红薯玉米。百两黄金留我买奴和建房。” 刘彻:“你坑刘陵;千两黄金用完了?” “我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不用交税?”卫长君反问, “陛下,知道您;税多重吗?头三年我;地是不用交税。这两年我算了一下,除了有官职在身;青弟,我家一人就要近两千钱。赵大他们少一点一年也得几百钱。要不是我;玉米和红薯高产,地里见;这些粮食不吃不喝都不够交税;。” 刘彻脱口道:“这么多?” 卫长君噎住了。 刘彻见他一脸;无语,仍然不信,盖因他知道以前亩产多少,跟粮食比起来一人两千钱不是重,而是逼老百姓揭竿而起,“你确定?” “要不要我给您算算?三岁以上;少年孩童,每人每年二三十钱。等过两年步弟长大了就得交一百多。除了这个还有地税,奴仆;税以及免役税。对了,还有献费。以前我大妹和二妹没嫁人;时候还得交单身税。这么多名目一千钱够吗?” 据刘彻所知,免役税就得三四百钱。这么算下来不算单身收税,每个成年人每年也得交近两千钱,“你怎么不早说?” 卫长君又噎了一下,“……现在也不晚。要不再给我百金?据说奴越多交;税越多?”看向韩嫣和窦婴。 窦婴颔首:“现下你家不足十个奴仆,一个奴一年一两百钱,以后要是有四五十个,甚至更多,一个奴就得交三四百钱。具体多少我也不甚清楚。”他解甲归田了依然是魏其侯,家中豢养成千上百人也无需交税。兹刘彻没意见就行。 卫长君转向刘彻,“陛下?” 刘彻微微低头避开他;视线,“朕也知道百姓苦。可朕用钱;地方多,比如兵将戍边,兵马粮草得——” “我有个法子。”卫长君不想听他说这些,真没钱会圈出一个茂乡来修陵,“只怕陛下不敢。” 刘彻往四周看一下,确定只有他们四人,“比如?” “打土豪,查贪官。” 此言一出,四周安静下来,知了都不敢叫了。 韩嫣盯着他欲言又止。窦婴实在忍不住,“你是觉着反正没几年活头了,早死早投胎,还是因为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 卫长君:“我还没说完,您急什么。肯定不能什么人都打。钱多了飘;脚下无根,目中无陛下;,贪钱且残害忠良鱼肉百姓;,这两类人弄下去;越多民心越向着陛下。陛下,您说是吧?” “朕看你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刘彻瞪他一眼,掉头回屋。 卫长君跟上去:“那当我没说。两百亩地,两百金?” 刘彻顿脚,“朕欠你;?” 卫长君不答反问:“陛下,上林苑;小麦也该割了吧?” “朕给过你钱。” 要是不知道刘彻以后会令关中豪杰前往茂陵居住,卫长君真不敢继续,“陛下,守着这百亩地,我也不是不能活。只是这种子过几年就得换一下,否则三五年后小麦亩产又有可能回到两三石——” “你威胁朕?”刘彻挑眉。 卫长君:“有吗?” 刘彻虚点点他,“你给朕等着!” 卫长君顿时知道这事成了,“那回头再说。先看看您;陪葬品。” 刘彻脚下踉跄。韩嫣慌忙扶住他,然后就想笑。刘彻眼角余光瞥到,甩开他;手,怒吼卫长君,“朕还没死!” “我;老天爷!”卫长君连忙往院里跑。 刘彻奇怪,朝他看去,瞬间失态。 走在最后;窦婴慌忙跟上,“出——”跨过大门朝狼窝看去,脸色骤变,三大件上站着四个孩子,两个试着往下跳,两个准备往下爬。最大;七岁,最小;三岁乃二公主也。 四人一人抱一个,到怀里就朝屁股上打。 小霍去病和小阿奴大概料到了,被窦婴和韩嫣打屁股眼睛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