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去了?”
侍立在一旁的陈琳立时拱手答道:“正是,听吴大人说,金指挥使和丁家幼子两人皆陪侍在侧,必定不会有失。”
仁宗点了点头,却道:“陈伴伴,传令下去,让冯铎率一队人去接应。”
陈琳应了,走出殿外自去吩咐人办事。
仁宗却没什么心思再批奏折了,他起身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只觉得心潮起伏不定,竟是难以平静。
近来朝中并无大事发生,庞太师谋逆一案也已经审结完毕,只待秋后问斩。
听说民间有种说法,血脉亲人之间在性命交关之际,自有感应。
在这世上他的血脉至亲唯余一人……一念及此,仁宗转头又叫了陈琳进来,吩咐道:“让吴庸带人也去。”
纵然从吴庸到展昭,都跟他再三保证过长公主的武功卓绝,举世几乎没有敌手,但他深知人心诡谲,算计重重,若是对方设了什么陷阱,那叶燃武功再高也未必能躲得过。
他越想越是烦闷,索性走出殿外,点了陈琳,道:“陈伴伴陪朕一道走走,其余人等都退下罢。”
陈琳自是遵命跟上,走了十来步,眼见得仁宗脚下一顿,转向李宸妃生前所居宫室而去,想了一想,方垂手请示道:“那张美人处……”
仁宗这才想起日间点了张美人伴驾,他此时哪还有心情临幸妃嫔,遂无可无不可地挥了挥手,“叫她自己安置了罢。”
一旁自有伶俐的小太监奔去张美人所居的明月阁中报信了。
正在灯下细细描容的张美人笑着送走了小太监,转脸就气得摔了妆台上的妆盒,胭脂水粉撒了一地。
自庞妃事发,官家已极少召幸妃嫔了。
难得今日午间太监前来传话,道是点了她晚间去福宁殿伴驾,她自觉拔了头筹,已然在满宫妃嫔面前炫耀了个遍。
如今官家这一传话,却又将她闪在这里,明日她便是整个后宫的笑话了!
她乃是京中良家子入选,因人生得娇美,入宫以来一直颇得圣意,虽位分不高,却被特赐独住了这明月阁。
当日连庞妃亦不得不放下身段,招揽于她。连庞家费心费力从宫外寻来的“软红堂”的胭脂水粉,亦赏了不少。
这软红堂乃是京中极有名的妆铺,却并不肯承接宫中采买,据说是祖传秘方,制作极难,如这等最顶尖的妆品,每月出货也不过百余盒,一出便被权贵之家一抢而空。
如今庞家事发,庞妃自尽于宫中,张美人虽然受宠,但娘家乃是京中小门小户,自然是无处去买这等稀罕货色。
这胭脂水粉上脸之时果然是轻红白腻,分外妖娆,平白就能添上三分姿色。
她平日里且舍不得用,唯有被官家召幸,着意打扮之时方会用上。
怒火中烧的时候只为发泄,砸完了瞧着满地嫣红,又忍不住心疼了起来,转头命宫女取勺来,细细将未曾沾地的部分刮起来,重新寻个盒子安置。
张美人兀自在咬牙切齿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她不耐烦地转头骂道:“大惊小怪地做什么……”
一眼却瞥见贴身宫女满脸惊恐之色,再看她手中举着的那柄银勺,末端却已经变成了黑色。
张美人霎时瞪大了眼睛,腾地站起了身来,在房中来回走了两圈,下定了决心,叫来了自己的管事太监,“速速去请陈公公过来!”
她略一犹豫,狠下心来,道:“就说明月阁中发现有人下毒!”
此事非同小可,尤其是庞妃蛊乱后宫之事尚未过去多久,本就人人自危。
张美人虽然有些恃宠而骄的性子,却不是不会看风头的人,这事她今晚若是敢压下去,明日只怕就要被拖去皇城司拷问了。
能被分到宠妃所居的明月阁来的管事太监也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他连手下都不敢叫,亲自拎着袍摆,四处奔跑去寻陈琳。
亏得他往日里同陈琳的干儿子们关系不错,没头苍蝇般地四处乱窜了个遍后,终于在御花园中堵到了陈琳陈公公,陈公公正躬身伺候着的官家,以及同官家面对面站着的……惠国长公主殿下。
宫中但凡有点地位的内宦,俱都是想法设法认过贵人样貌脾气的。
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不能冲撞,哪些人必得客客气气尊重有加……必得摸得清清楚楚,否则说不定哪天就死得不明不白。
惠国长公主殿下无疑是这些贵人中最出名的一位。
据说这位容貌极盛的长公主颇有些神异,丝毫不亚于先帝时的诸多国师。
不但能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双目一扫便能断人善恶,死在她手下的亡魂无数,是位连神鬼都怕的狠人。
他只见叶燃一双妙目朝自己一扫,其中若有利芒隐现,不知怎地便双膝一软,当场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奴婢不该偷偷扣了明月阁杂役们的薪俸去赌钱,求长公主饶命!”
只是听到脚步声所以随便一看的叶燃:……
先惊后喜觉得自家妹子好厉害的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