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或者让唐楸自己搬进C大,显然不太现实。
好在傅洵把行李箱放下后,顺手把床板颠了颠,这个重量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重。
唐志勇用脖子上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把汗,对傅洵说:“小洵啊,辛苦你帮忙了。”
傅洵摇头,自己也从工具箱里拿了个细砂纸出来,开始熟练上手。
唐志勇知道这孩子是不愿意和他们见外的意思,笑了笑,又和已经好奇蹲下看面前床板的唐楸说:“楸楸,怎么样,爸爸的手艺是不是还可以?没退步吧?”
唐家一行人刚来到C市时,唐楸最开始睡的小床,就是唐志勇自己做的。
唐楸用手比了比床板的长宽,和他的宿舍床位一模一样。
他眼睛亮晶晶的:“爸爸…”
“你上次说你们学校规定,每个人床边只能挂统一的置物袋,用来放手机和小杂物,放不下几个小木雕。那咱们就不放了,这个床板垫在被子下面,你们学校查寝总不能连床板也要看吧?”
只能说,牵挂你的人,你的各种情况他们总是会上心的。
唐楸之前关于床太小,放木雕总是容易掉下来,置物袋也只能放下两个小木雕的隐秘小烦恼,知情的家长们和几位小伙伴,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可以在床板上做文章。
眼前这块床板,就和他当初的那串木串一样,五颜六色的。
有浅黄色,也有深红色,深紫色和棕黄色也有。
这些木板在唐志勇的巧手拼接下,倒是有一种色彩和谐的感觉在里面了。
中午吃完饭,唐楸慢步来到院子里。
左右看了看,趁着爸爸妈妈都在屋子里,栗子哥哥也回房间收拾衣服的空隙里,站在已经完工了的床板前的少年深吸一口气,伸出两只手抓住床板边缘,用力一抬。
!
感受到手下那不同寻常重量的唐楸睁大了眼睛,想到栗子哥哥那举重若轻的表情,自己抿抿嘴,再次使劲儿把木板往上举了举。
到底是十几岁的少年,唐楸也不至于一点儿都搬不起来眼前的床板。
但能搬起来,和能搬起来,还是有一定差别的。
半晌,秉着一口气把床板放下的唐楸选择了放弃。
他张开手看了看自己手心,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背过身去。
下午晚饭前,秦泽也打电话回来,说晚上要回来吃。
一个星期没回家了的唐楸想到巷口的各种小吃,朝屋里说了一声,便拿着钱喊着傅洵一起出了院门。
因为爸爸妈妈正在做晚饭,唐楸克制的只买了一些小点心,给钱的时候,习惯性的掌心向上翻,然后张开手。
拎着点心回去的路上,傅洵忽然开口问:“手怎么了?”
“嗯?”唐楸倒不是装傻,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也没感觉有特别疼。
等看到栗子哥哥视线落在他手背上,唐楸这才反应过来,然后摇摇头:“没什么,我中午的时候不小心碰的。现在不疼了。”
回到家,唐楸把点心在桌子上放下,傅洵把他的两个掌心都摊开,拼在一起低头看,越看越像床板的床棱。
傅洵又看了一眼唐楸,决定维护一下楸楸的自尊心,不拆穿他。
不小心碰到的,就不小心碰到的吧。
傅洵回房从抽屉里拿了一瓶药油过来,再次捉住唐楸的手掌,然后摊开。
唐楸摊开掌心的肌肤极为柔腻,红痕因此在上面才会显得很明显。
不一会儿,唐楸自己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栗子哥哥,痒。”
傅洵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然后更痒了。
自觉自己这一点儿小印记,根本就不用涂药,很快就好了的唐楸忽然抬抬头,看了一眼还在低头的傅洵。
栗子哥哥站在那里,好像能把他罩起来一样。
乖巧伸出手站立的少年自己怅然若失的叹了声气。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基因突变了。
不然为什么爸爸这么高,妈妈也不矮,一看就很有潜力的他,却从小到大,一直长不过栗子哥哥呢?
没有栗子哥哥长,没有栗子哥哥宽。
哪怕有年龄差作为心里安慰依据,此时的唐楸脑海中也还是第一次产生了面对现实的想法:他相对栗子哥哥来说,可能是前途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