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课写完睡觉吧,天不是还要早打扫马厩吗?”
怀安讪讪的坐回原地。
片刻,怀安又想么似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怀铭:“大哥,我听说茴香豆的‘茴’有四种写法,你知是哪四种吗?”
怀铭长长吸了口气:这是他弟弟吗?这是他顺风顺水人生路上的拦路虎啊!
他有气无力的说:“你要是半个辰内做完功课,我可以给你写五种。”
怀安惊呼:“卷了!”
怀铭借机给他讲了囊萤映雪、凿壁偷光、划粥充饥等几个典故,意激励他,读书靠的不是天赋,而是努力。
怀安很受激励,信誓旦旦,一定要勤学苦读,成为一个像老爹大哥一样有学识的人!
半个辰后,怀铭拿着一刀细腻洁白的宣纸去爹娘门外敲门。
许听澜还没睡呢,听是长子,忙叫他进来。
怀铭朝着老爹深深一揖:“父亲大人,这么的纸,儿子平也用不上,您收回去吧,怀安的功课儿子实无为力,您多费吧。”
说完,未等沈聿反应,扔下宣纸就跑,带一阵风,许听澜鬓角的碎发都跟着飞来。
沈聿愣了愣,只觉得后颈一凉,便对上妻子嗔怒的目光:“怀铭读书这么紧张,你叫他陪着怀安做功课?还拿东西贿赂他?”
她话没说完,看桌上一刀上的生宣有些眼熟,气:“这本就是买给他的,你怎么,你……”
沈聿赔着笑脸被轰出卧房,看儿子写功课去了。
……
鸡鸣破晓,一缕晨光撕开薄暮。
是卯正,沈聿已经和门前站班上朝,怀铭已经用罢早饭去了学堂。
李环媳妇照旧去西屋叫怀安床,他早上要做的事情很多,去马厩喂月亮,洗漱吃饭,跟娘亲撒撒娇耍耍宝,不小闹出点动静吵醒熟睡中的芃姐儿……
这候沈聿差不多下朝了,然后芃姐儿的哭声和娘亲一脸嫌弃往外撵狗一样的轰赶声中跑出门去。
今天是个例外,怀安不床上,李环媳妇正要出门寻找,就撞上已经穿衣裳鞋袜的怀安从外面回来。
往常叫床都费劲,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再看他鞋子裤子沾满了泥土干草,一准是去了马厩。
“安哥儿今天真乖啊,自己就来了!”李环媳妇一边猛夸,一边从衣柜里翻出新的一套夹袄裤子给怀安换上,不出意外,也是毛绒滚边的……
“李婶,么候给我做一身黑色衣裳?”怀安问。
“哪有小孩子穿黑的?亮色的看!”李环媳妇。
等怀安换衣裳,许听澜也来了,目光有些惺忪。
“娘,我看到玲珑姐姐打了包袱,她要走吗?”
许听澜:“成衣店里忙不过来,叫她过去帮忙,家里会再找个新婶子来。”
怀安点点头,他倒无谓,只是担芃姐儿身边频繁换人会不习惯。
刚吃完早饭,李环院子里催促,沈聿下朝来接他去王府。
“等一下!”怀安说完,跑进隔壁院子,不一会儿踉踉跄跄的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筐子,费力的举上马车,“砰”的一声放车架上,掉出两块黑色块状物,怀安徒手就捡了回去,拍拍手。
这么重的东西,为么没人帮他?因为李环和车夫都看傻了,沈聿半张着嘴直直盯着筐子,那是一筐马粪。
随后,他亲眼看着那个抓过马粪的娃攀着车厢跳进车里,对面有地方,非挨着他身边挤着坐,还露出一排没有长全的小牙,扯出一个可爱的笑。
沈聿往一旁躲了躲,满脸写着:你是谁家的娃?你不要过来啊!
怀安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沈聿算不上有洁癖,但那只小手扯过他的袍袖还是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要干么?”沈聿面对城下数千倭寇都没发出过惊骇颤抖的声音。
“堆肥呀,昨天跟您说过的。”怀安从身上拿出小本子——第三章第五条:肥料。
沈聿捂着额头,命车夫出发。
桐轮碌碌,马车稳稳驶离胡同,转进宽阔的大。
这一带品官聚集,每天寅街面上会有不少赶着上朝的马车,街边零星几个赶早出摊的朝食摊子。现是辰,官员散朝后各自去了衙门,沈聿不至于拉着一筐马粪与同僚的车马同行。
沈聿的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孩子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擦干净应该还要。
于是掏出手帕,用水囊里的水沾湿,扯过儿子的手,不温柔的帮他擦手。
世子一早就等王府门口张望,等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