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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梦(1 / 3)

织愉眼睛闭着闭着就睡过去了。

都怪毒发和那场梦弄得她太累了。

醒时,她已经躺在床上。

隔着放下的珠帘,她看见藏青衣袍的背影正在喝茶。

那优越出挑的身姿,还有那高束如瀑、令人羡慕不已的黑发,一看就是她的假夫君谢无镜。

“睡醒了?”

谢无镜没转过身来,慢悠悠地品着茶。

他是仙人,一眼就能看穿她是真难受还是在睡觉。

在凡界时他就有这个本事,织愉已经习惯被他拆穿。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她过于任性了。

半个月前他将她接回尧光仙府,就忙得脚不沾地。

那些老道想给他办洗尘宴,可他一得空,就赶去了巫咸山退魔。

今日,是他这半个月来难得休息的一天,也是那些老道们等了一个半月,才为他办到的洗尘加凯旋宴。

她做过十六年的公主,父亲是国君,自然知道这场宴对于这种至尊之位的人来说,不只是宴会那么简单。

可她却赌气装死,把他喊回来了。

织愉悻悻然咬了咬舌尖,心说这也不能怪她。谁叫那群人那么盼着她死?

她扶着额头哼哼,“嗯,头还有点晕。”

他在她长久的安静中,喝完了茶,放下杯盏转过身来看她,“仙侍说你今天毒发了。”

“她叫香梅。”

明明是他带她去挑的人,他却总是记不住仙侍的名字。

在凡界时他也这样。

明明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很多人的名字他却记不住。

“知道我为什么挑她吗?因为我想吃梅子。”

织愉碎碎念叨,把头和肩膀探出去,撑在床边,小脸仰起来,可怜兮兮的,“嗯,今天比以前都难受。”

“仙侍说你气息停了一段时间。”

谢无镜今日黑边藏青的衣袍绣有金印日曜纹,腰封上嵌金饰,发冠也是金玉质。

头发束得比以往更利落,只两鬓有些许额前碎发柔顺落下。

灵云界修士一般不喜欢大红大紫、金银之物。

他们认为俗气。

但如果是能穿上身的,那必然不是普通的金银红紫,而是曾经神族的神衣。

即便是金银红紫,那也是如月华般流光的。

谢无镜今日这般穿着,说明今日的宴很正式,很重要。

“是吗?有这么严重?”

织愉决定装得更严重一点,无力地趴在床沿,“我不知道,就是突然之间好难受。你去巫咸,不是说巫咸可能有我所中之毒的消息吗?找到了吗?”

“没有。”

谢无镜走过来。

一双金边蓝暗纹靴出现在她眼前。

哇,真是从头到脚都是神物。

织愉暗暗感慨了下,抬起头。

谢无镜在床边坐下,把手放在她后背上。

云雾般的烟气如涓涓溪流,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这是灵云界万千修士梦寐以求,只盼能得到一点点的正统仙气。

来到灵云界后,织愉已经知道,能缓解她毒的“内力”,其实就是谢无镜的仙气。

谢无镜以防万一给她留下的玉瓶药,里面装的也是仙气。

谢无镜:“我去大梁问过,大梁皇后说那毒是她机缘巧合得到的。给她毒的人已死,追查不出结果。”

来到灵云界后,谢无镜也帮织愉重新诊看过。

她体内的毒不发时,竟如同不存在,查不出丝毫痕迹。

只有仙气能缓解的毒,并且如此诡异,可以断定这毒绝非凡尘或灵云界所有。

多半来自陨灭的仙族或神族。

织愉没有不适,仙气只是缓解了她刚刚睡醒的倦懒。

万千人渴望得要死的东西,被她这样糟蹋,她更心虚了。

不过谢无镜明知她骗人还纵着她,说明他不在乎这点小事。

织愉对谢无镜笑眯眯的,“谢谢,辛苦你了。要不,你去参加宴会?”

“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不然他们气我,我还得闹。”

织愉挥开他的手坐起来,在他眼前大大方方地整理轻薄的衣衫。

嫩粉的衣裙薄如蝉翼,完全贴合她的身形,甚至能看到她衣下的藕色小衣。

在凡界时就算是假夫妻,两人因为各自的身体状况,时不时需要互相照顾,也很亲密了。

只要没脱光,织愉已经习惯在他面前这么不拘小节。

他目光也干净得很,像永不会有起伏的冰面,“我在,他们不敢。”

有他在,他们确实不敢光明正大欺负她。

但他们会用鼻孔看人,会说些灵云界特有的东西,让她听不懂,孤立她成为局外人。

织愉连连摇头,不愿去受这个气。

她催促谢无镜快去。

谢无镜嘱咐她有事用传音玉牌叫他,起身理了理衣袍与袖边,缓步向外走去。

织愉躺回床上。

安静下来,脑海里又涌起那个可怕的梦。

在梦里,她记得……她今天也没去参宴,谢无镜去了。

“谢无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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