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摔倒能面不改色走掉的人反过来讨好对方能没有古怪吗?
谭二户翻出这事一说,顿时,几人目光如炬的看向谭青牛。
谭青牛胀红了脸,然后掉头冲了出去。
箩筐被他的动作带非,差点从扁担两侧滑出去,李氏嘟哝,“定是欠人钱指望青桃给他还债。”
家里的钱由青桃攒着,怎么花全由青桃说了算,李氏心里憋得厉害,明明是她的钱,自己儿子没花到半文,竟拿去给谭青牛还债,凭什么?
谭青牛的反常没人说得出原因,但青桃知道谭青牛不是那样的人,推开凳子起身,“青牛哥不是会跟人借钱的性子,许是有话托我和三婶说而已,我去看看。”
谭青牛没有跑远,昏暗的柴篷外,他一手举着柴火,一手点火。
“青牛堂哥...”
夜里风大,良久没把柴火点燃。
青桃想起自己猜灯谜赢来的灯笼,说,“我有灯笼,我们打灯笼去吧。”
谭青牛停下动作,“好。”
门前的路是青桃走惯了的,她和谭青牛并肩走着,伸手够他后背的背篓,让谭青牛把背篓给她背着。
谭青牛闪躲开,“我背着吧,小心又崴着你脚了。”
其实青桃崴脚的事儿他记不太清楚了,但他不搀扶她是有原因的,挖了花生要挑去河边洗,洗干净挑回家晒,夏天阳光好,雨水也多,接连碰到几天雨花生就会生秧,那天轮到她娘洗花生晒花生,他担心动作慢了挨骂,满脑子想着走快点,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每每说起此事,村里人都笑他没眼力,他奶最疼青桃,青桃受了委屈,肯定去他奶面前告他的状。
害得他担惊受怕好多天。
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他奶并没有骂他。
可村里人爱嚼舌根,只要青桃去地里送水他没喝,就眉飞色舞说青桃记恨他,故意不给他水喝。
“青桃妹妹,你的脚还疼不?”
青桃:“......”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
谭青牛也觉得自己问这话过于晚了,挠挠头,低头不语。
胡家人已经歇下了,院里黑漆漆的,走过胡家院门,她小声说,“我脚崴了休息两天就不疼了,村里人爱起哄,青牛哥你别听他们乱说。”
“我才不听他们说啥呢。”有那个闲工夫,半亩地的庄稼都收回家了。
“那青牛哥有啥话想跟我说?”
没想到青桃会问这话,谭青牛被口水呛到了,咳咳直咳嗽,青桃掏出帕子递过去,谭青牛直摆手,脸红到了耳根。
夜风吹得树木簌簌作响,偶尔听得几声窣窣声,半晌,谭青牛才缓过劲儿来,支支吾吾道,“我...青桃妹妹,我今年十八岁了。”
青桃歪头看他。
谭青牛又是一声咳嗽,“我..该说亲了。”
噗...青桃没忍住,噗的声笑了出来,捂嘴已经晚了,听到笑声的谭青牛连耳根都红了,却也厚着脸皮道,“王山媳妇娘家侄子十四岁就开始张罗亲事了。”
王山媳妇还打过青桃的主意,被邱婆子揪着头发打来着。
青桃记得这事。
“青牛哥...”青桃低下头,极力控制脸上的笑,低低解释,“婚姻大事自来由父母说了算,你该和三叔三婶说呢。”
谭青牛苦了脸,一脸沮丧,“我爹不管事,我娘又只想挣钱。”
“那也得他们替你张罗啊...”青桃不知说什么得好。
谭青牛急了,“咱家不是你当家吗,我的亲事你不张罗谁张罗?”
青桃:“......”
似乎也是这么个说法,青桃复又抬眉。
灯笼的光照着谭青牛侧脸,线条柔和,多了丝落魄气质,谭青牛是这辈子里皮肤最黑的,也不爱修边幅,整日胡子拉渣的,像哪儿冒出来的野人,村里老人拿他笑话谭老头,说谭老头年轻时如果像青牛不刮胡子,绝对娶不到邱婆子。
邋遢是村里人对三房集体评价。
谭青牛亦是如此。
青桃记忆里,谭青牛最爱干净的几天就是捡谭青文衣服穿的前几天。
谭青文在镇上读书,衣服料子款式都比刘氏做的好看,哪怕是旧衣服,谭青牛刚穿在身上亦像得了件新衣服似的爱不释手,有件青色夏衫,谭青牛不洗澡不会穿,穿上那天就绝对不出门,哪晓得有晚暴雨,冲垮田埂,谭青牛跟着谭老头他们出去抢修,衣服脏得辨不清颜色。
之后那件衣服再没干净过。
那晚谭青牛倒地不说话的场景又变得深刻清晰起来,那时所有人都喊累,她以为谭青牛也是如此,现在想想,或许还有其他,她动了动唇,感觉灌口的风很冷,“青牛哥想娶个什么样的人?”
刘氏不管事,她可以和邱婆子说,邱婆子会想法子。
谭青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缓缓开口,“好看的吧。”
“......”谭家人一个个的...说肤浅毫不为过。
青桃脸上笑意尽收,嘴角些许抽搐问道,“青牛哥有心仪的姑娘了吗?”
她脑子里搜寻了一遍周围长得好看的姑娘,好像没有和谭青牛走得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