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马车还够宽敞,她们被困了小半天,尚没出现缺氧的现象,但他若一直这么激动,氧气肯定会很快耗光的。
绍崇显闷头不说话,须臾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摸索到她的手塞给她道:“我看不到,你自己涂。”
“这是什么?”
“金疮药。”
苏小酒愣了愣:“那刚才你怎么不拿出来?”
刚才想给他肩膀上药的时候,他说没有。
绍崇显又烦躁起来:“本王不需要!”
不明白他为何又开始激动,苏小酒攥着瓷瓶,不敢用。
良久没听到她动作,绍崇显又火了:“你这个女人,这么不爱惜自己容貌吗?!”
“……咳咳,你确定,这是金疮药?”
该不是因为绝望,想把她先弄死吧?
绍崇显深吸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
“你觉得,本王很想守着一具尸体度过人生最后的几个时辰?”
她还是不放心:“那你怎么不用?”
绍崇显抓了抓头发,很想把她打晕,却还是忍住没有动手:“这是备着给玦鹰用的。”
哦~~~
苏小酒嗅到了一丝丝基情的味道。
能专门给手下备药的主子可不多,怪不得一把年纪还没成亲。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凭着自己强大的想象力,脑补了一场旷世基恋。
为了掩饰,还故意装作很行的样子调戏她,啧啧,真是用心良苦啊~~
绍崇显却不合时宜的打断她:“怎么,还需要本王亲自证明没毒吗?”
“啊不用不用。”
她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更不好意思用了,又把瓷瓶递回去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还是收好吧,即便真的出不去,也能留个念想不是?”
说完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一句:“就像我那把哨子一样。”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对,不过绍崇显并未深想,只是见她还对那把哨子念念不忘,心里有气,不愿再跟她说话。
苏小酒却误会了,以为绍崇显因为再也见不到玦鹰而伤感,好心的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不过你也别灰心,他们找到我们是早晚的事,咱们一起加油,争取都能活着出去!”
“希望如此。”
两人都静下来不再说话,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山体的震动已经停止,四周寂静的可怕,陷在无尽的黑暗中,让人的心里也难以抑制的绝望。
很快,苏小酒便感到丝丝憋闷,她最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人不吃饭,可以活七天,不喝水,能活三天。
可没有氧气,也就几分钟的事。
趁着还有些力气,她起身到车门的位置,试着向外推。
门口被顶了块大石,但也因此,很可能撑出很多空间,只要将门打开点缝,就能多些氧气进来。
但任凭她怎么用力,那门都纹丝不动。
“你说你造辆马车,好歹在门上也留点窟窿啊!我还是头一见用实木板子做门的呢!”
寻常马车的门都是框架式的,上面贴着窗纸,既轻便又透光,那种只需将窗纸点破就好,哪需如此费劲了?
绍崇显却道:“那种门,弓箭可以射进去。”
好吧,你赢了。
苏小酒招呼他一起过来推:“若不想早早憋死,就过来一起将门推开。”
他却坐着不动,打击道:“没用的,若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我早就把你弄出去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绍崇显却摸索着自己脚下道:“与其推那里,还不如将底下这个窗户捅开。”
说着拿手指头将窗格的窗纸戳透,底下果然因为垫了碎石而撑起空隙。
苏小酒过来跟他一起戳,两个人打地鼠似的,摸着黑将所有窗格都戳破,果然感觉到有风在流动,呼吸也跟着顺畅了许多。
她庆幸:“真好,又能多撑两个时辰。”
边说着,手在窗户的格子上一一检查,看是否有漏下的窗纸没戳,毕竟多一点空隙,就能多一些空气涌进。
绍崇显却蹙眉道:“玦鹰怎么还没找来?”
虽是问的语气,其实自己也明白,山路这么长,想要在漆黑的夜里寻到一辆被掩埋的马车并非易事。
苏小酒也在担心起陆澄,他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些侍卫吗?怎么没跟他一起来?
还有玦鹰护主心切,应该也不会在如此紧迫的时候去跟陆澄打架,就算打,凭陆澄的功夫,也没那么快就打败吧?
想通这一点,她终于能放下心,既如此,陆澄到现在也没出现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他去找帮手了。
她看的清楚,陆澄带来的人少说二三十个,想要寻找他们就容易多了。
于是她又高兴起来,碰了碰绍崇显:“你放心,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你别在这走来走去浪费体力了。”
幸好她下午灌了水饱,到现在也没渴,就是饿的不行,干脆又裹了小被子倚在榻边上,准备先睡一觉。
不多时,车厢里响起她均匀有节奏的微鼾,绍崇显好笑的看向发出声音的角落,这女人还真是心大,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