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便被现场一道冰冷的叱喝打断了:
“徐小受,你到底在狗叫些什么?”
这一声骂得不可谓不狠!
实际上,它该说是稀疏平常。
只是当世五域,有品德的人不会这么骂人,没品德的人骂不过受爷,有能力的不会骂,没能力的不敢骂……
在受爷面前,你已很难到半句外人辱骂他的言语,只余将死之人不忿的诅咒。
“狗叫……”
而今这么精准的一词之矛,戳在此刻悲愤欲绝的受爷脑袋上,那不得当场引爆死海?
风中醉吓得手都一抖!
死海第十层就是牛呀,卡在这紧要关头,还有人不信邪敢前来送死?
人未到,声先至。
甚至想的还是招惹一下有可能化悲愤为力量的受爷?属你有种!
风中醉一转。
传道镜一转。
五域世人包括爱苍生,视角跟着一转。
不过一瞬,整个世界安静了。
那自混乱的黑水波流中踏步走来的,不正是身着囚服,双臂焦枯,头戴草笠,面容阴冷的……
“无袖?”
“圣奴无袖!”
风中醉尖叫而起,不可置信地望向了另一方。
传道镜跟随他的惊恐,挪向了那处正在邪罪弓之矢下,徐徐化作魔气光点分解的另一个无袖……
“无袖死了啊!”
“他方才已经被苍生大帝射杀了,这怎么还有一个?”
风中醉固然知晓自己看不大清假人和真人,半圣化身和本尊,乃至幻术与现实的区别。
他却知道,大道之眼,绝对可以!
全天下的人会被受爷可能拙劣、可能浮夸的演技欺骗过去,爱苍生不应该。
他既然在那一个瞬间选择了发箭。
这证明在当时,在大道之眼的眼里,在苍生大帝的判断里,无袖就是
真人,无可取缔的那种!
“那怎么会……”
风中醉惊声一断,已是无从解说。
实际上亦不必他多言,五域聪明人多著,风中醉能想到的,大部分人也能想到。
“幻剑术?”
“半圣化身?”
“生死、变化、术法?”
“可这些都是其次啊,最本质的半圣位格,苍生大帝如果选择发箭,他都不确定一下的吗?”
这显然是半圣在发言了,见解都是一针见血的:
“谁都可以假,半圣位格假不了啊!”
……
不错!
半圣位格,假不了,这是古往今来的一贯认知。
南域,在此主观意识判断下的爱苍生,当视见那从死海后方走出来了另一个无袖时。
确确实实,那一瞬他脑子嗡了一下,思绪直接断档。
“不可能!”
徐小受可懒得去搭理爱苍生和其他人,看到这第二个桑老出来,会是个怎样惊奇反应。
他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和鼻涕,随手甩在死海里,嘿嘿挠头道:
“诶,死老头,你出来了呀?”
“你再等一下如何呢,我正演得欢呢!”
“你这样走出来,苍生大帝大脑会宕机的,你将他脸面置于何处?”
徐小受好浮夸呀!
他嘴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肩膀耸得像是在里头垫了两座假山,阴阳怪气摊手道:
“难道苍生大帝刚才射杀的,只是一副源于我手的,区区圣奴桑七叶的人体画像吗?”
轰!
五域雷震。
不止此间战场所有人,各地观战者一下都听懂了,受爷这波讥讽,该就是话里藏真。
所以苍生大帝,射碎的只是一副画像?
他瞎了么!
“不,不不不……”
风中醉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传道镜不可置信的对着新出现的无袖,又转向另一边死去的无袖。
他惊恐出声:
“大道之眼,如何会看错?”
“受爷的幻剑术,竟已恐怖如斯?”
“可大道之眼存在之本身,便无惧天下任何幻术啊,这又如何……”
刷!
风中醉话音还没停落,整个人强行一扭,扭过去了。
传道镜更不由自主聚焦到受爷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风中醉嘴角便是一抽,立马意识到。
该死的,要来了……
五域死寂,鸦雀无声。
但见镜中受爷一袭黑衣,波流肆洗,眼神斜睨他方,漠声似霜,淡淡道:
“大幻无虚,大想如常。”
伸手。
一招方才死去的桑七叶。
那地儿唯一一个无法被邪罪弓之矢射碎的东西,那枚变得无主的半圣位格,给他招了回来。
一抹。
半圣位格一变。
变作了颗规则层次低了一点的拳头大小的石头。
“幻?”
受爷抬首,面上不惹波澜。
他便似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轻笑了声后,侧眸凝向五域世人及爱苍生:
“不外如是。”
……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