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用罢午饭,顾伽罗去重新装饰过的西厢房看女儿们。
三间厢房和两间耳房全部打通,大大的房间只与顾伽罗的卧室隔着一个净房。夜里如果打开净房的门,顾伽罗就能听到隔壁的动静,随时都能关注女儿们的情况。
除了乳母和近身丫鬟,其他的丫鬟、婆子也全都按照国公府千金的标准备置到位。清河县主说了,齐家没了爵位,大人可以节俭,但却不能委屈了孩子们。
幸福姐妹可是西齐孙辈的头一波呢,如果她们的待遇都简陋地不像话,那以后的弟弟妹妹岂不是更要委屈?
齐家不缺钱,真的,哪怕明面上齐令先和齐谨之一贫如洗,但他们的老婆都有着万贯家产。
不提齐令先事先通过弟弟藏匿起来的一部分财产,单单齐谨之外放这三年,就给家里弄了不少银钱回来。
西南的特色物产,什么漆器、布匹、刺绣以及珍贵野生药材、动物皮毛等等,全都通过谢氏商号换成了大把的银票。
随后的井盐,虽然开发的时间短,但产量高,且基本上是无本的买卖,堪堪几个月的功夫就让齐谨之两口子赚了个盆满钵满。
更不用说价比黄金的胡椒,哪怕眼下只有一季的收成,其利润也是颇为可观的。
最最关键的是,齐谨之的那些生意都是持续性的,如今又推上了自己人接手,至少未来的三至六年间,他的利益都不会受影响。
除了这些明面上可以查到的生意,齐谨之夫妇还在西南以及安南悄悄弄到了不少矿产。齐家密探发现的银矿、展阿卓的金矿,以及安南王府的一处玉矿,全都在齐谨之夫妇的手中捏着。
那些收入,就不是用具体的银钱能估算的了。
有这么几处矿产,养活十个西齐几辈子都有富裕。
齐家也不缺人。
黔国公府被抄没后,清河县主数次削减家中的仆役。这次因为刘楚楚的事情,清河县主又进行了一次大的彻底的清洗。牵连的人数非常多,不只是那个庄子上的人全部被灌了哑药送到西南矿场做苦力,就是府内的一些世仆也被整顿了。
清河县主下了狠手,将家中奴婢的祖宗四代都查了个清清楚楚。彼此的姻亲、故交、同乡,甚至是有过几次接触的陌生人全都盘查了一番,只要发现有问题的,哪怕他们与过去几次的事件没有关系,也全都被清河县主打发了出去。
清河县主几乎是拿着筛面的筛子将家中所有的奴婢都过了一遍。清理出的人足足七八十口。
饶是如此,齐家奴婢花名册上还有二百号人。
这还不包括外院的护卫和齐令先父子的亲兵。
如果再加上这些人及其家眷,齐家仍有近三百的仆从。
这么多人,想给孙女们挑出几个妥帖的使唤人,再简单不过。
所以,顾伽罗回来没几天,清河县主便命曲妈妈送来了四十个丫鬟、四十个婆子任由顾伽罗挑选。
顾伽罗亲自查看了那些人,慎重的选了十六个丫鬟、十六个婆子,两个女儿每人八个。
至于品级什么的,顾伽罗暂时没定。她还要继续观察。
随后顾伽罗将两个奶妹分到了女儿们身边,临时充作管事大丫鬟,统领西厢房的一切实物。
顾伽罗又暗中安排了萧十九调教出来的四个丫鬟轮班保护女儿们。要知道,萧十九训练出的人,即便是个使唤丫头,也都不是普通人。
暗中保护幸福姐妹的四个丫鬟,个个都会拳脚功夫,熟知药理。寻常人的普通手段,根本就瞒不过她们。
……这些还只是顾伽罗自己的安排,齐谨之那边。顾伽罗猜测,应该也暗中布置了人手。
顾伽罗的意外早产,长子的无故早夭,都是齐谨之今生都无法忘却的痛!
宽敞的五间大房里。朝阳的窗子全都是玻璃窗,干净通透。
房间的地下通了火龙,地面上则铺着顾伽罗委托谢氏商号高价收购来的西域地毯,大红团花的图案,毛茸茸的触感,寒冬腊月的。光脚都可以直接踩在上面。
房间的家具也都是重新定制的,一水的紫檀木。
顾伽罗考虑到两孩子很快就会爬了,便特意命人将所有家具的边缘和拐角都用棉布包裹起来,中间还填充了一层棉花。
墙壁和门板上也都做了相同的处理,避免孩子有任何受伤的机会。
顾伽罗推开净房的门,便听到了孩子们咿咿呀呀的声音,以及乳母、丫鬟们摆弄玩具的笑闹声。
拉开西厢房的门,一股夹杂着淡淡果香的热浪瞬间袭来。
“大奶奶!”
门边伺候的小丫鬟赶忙行礼。
乳母和慧云她们也都纷纷停了下来,起身给顾伽罗问安,“见过大奶奶。”
顾伽罗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
两个当值的乳母会意,一个手里抱着个赤金镂空的圆球,镂空的花格子上绑着各种色彩艳丽的丝带,球的里面还有个几个铃铛。乳母晃动圆球,几个铃铛叮当作响,鲜艳的彩带也会跟着飘舞。
幸姐儿穿着鹅黄色的小衣小裤,小小的脚丫子上套着细棉白袜,整个人儿趴在地上,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摇晃的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