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云雾渺茫的山路变成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阶梯，在那白衣弟子说完话，许多人簇拥着挤上了山路。
手无寸铁的少女是过了一会儿才上去的，她步伐轻快，不慢也不急，就那么走着，看起来十分悠闲。
白衣弟子看了眼面容精致的少女，淡淡地移开目光。
这才刚开始，还早着呢。
已经一个时辰了，大部分人停在了五百层阶梯左右，五百层到一千层有十几个，一千层往上只有两个。
白衣弟子一直看着一千层上的那两个人，以他的眼力，自然也轻松地能看出这两人身负婚约，心神相连。
白衣弟子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打算给自己的师尊传信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身魂俱惊的压力，他睁大眼往上看去：
那是...已经千年不出的大乘期大能！
白衣弟子惊骇地看向一千层问心路阶梯上的两人，他们...是为了这二人而来吗？
......
顾流霜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向上走的时候她身体筋脉都在一遍遍地被打碎被重组，每重组一次，吸收灵气的速度更快一些；每被打碎一次，就要经历一次痛到麻木的痛楚。
她全部忍了下来，也一步步地走上了一千层，而现在，她还有力气，还可以向上爬！
顾流霜身后是个一直吐血一直走的黑衣少年，他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少女，凭借着心中那微弱的心神联系一直向上走。
少年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他现在放弃了，也说明他放弃了这个已经放弃过他的未婚妻。
他不要，他要跟在她身后，走到她身旁，与她一起登上无间大道！
“此女心性坚定，正是剑道的传承者。”
“呸！你说剑道就剑道？这样的人去练剑真是白瞎了她的好天赋，依我看，她适合炼丹。”
“......此女也适合符器。”当然，最适合剑道。
“此子......”
“此子心性偏执，若走的得是大道，定能否极泰来，登上大道；若走入魔道...那便与我天衍宗有缘无分了。”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还未发生的事情就想着后果，你就不能在源头掐灭吗？”
“此子性格偏执，可依我看，他偏执的，是前方人。”
“...”
“...？”
“喂喂喂，虽然你是情道之首，那也不能乱说啊！你从哪里看得见这少年喜欢那少女？”
“......”
“......”你的队友不想和你说话，并齐齐摆出了面无表情的脸。
“再看看吧，看看这二人能否去到最终的问心路。”
最后掌门一语定音，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大能们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这二人最后的抉择。
......
一千五了。
顾流霜喘了口气，额头上的汗一滴滴掉下来，还没掉到问心路上便已经消散了。
她身后的黑衣少年已经不再吐血，只是脸色狰狞，颤抖着双腿往上爬。
两人走得极慢，可是没人催促他们。
一千六...
一千七...
一千八...
一千九...
还差最后一百阶，顾流霜此时已经不能直起身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被压玩的脊背瞬间挺直，宛如一杆顶天力气的长.枪，宁折不弯。
她艰难地抬起脚，在巨大的想要把她压下去的压力下，稳稳地落在一千九百零一道台阶上，这时画面一转，顾流霜看到了自己出生的时候。
她没有理会，继续向上走。
一幅幅出生到成长的画面一闪而过，接着她的父亲站在了她面前。
顾流霜深深凝视着这道幻影，轻轻挥手，影子散了。
少女眼中划过释然：这或许就是修仙路，走过之后，除了你自己坚定的心，什么都不剩。
继续向上，顾流霜又看到了黑衣少年的一生，也看到了他成为废人后得到传承一步步登上登峰的事情。
她神色不变，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坚定地朝着问心路最终的台阶走去。
在千万次身体重组和淬变后，顾流霜终于来到了问心路最后的地方。
少女挺直脊背，修为节节攀升，很快，她的修为固定在元婴初期。
顾流霜看着问心路上方涌动过后渐渐消散的雷劫，挑挑眉恢复平静。
看来她捡了个大便宜，金丹元婴雷劫直接被问心路吸收了，这样也好。
“我也上来了，我的...未婚妻。”
在顾流霜仰头的时候，身侧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她转头一看，看到了一双狭长黑沉的眼眸。
“噢，恭喜。”
少女平淡的声音响起，黑衣少年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他深深地看着她，却绝望地发现，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少年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手，黑眸越来越暗，甚至渐渐出现一丝红光。
“啪——”
脑袋上微疼的触感提醒着少年面前人对他做了什么，他脸上划过一丝羞涩，眼中的红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流霜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