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馆静立在城内南街,宛如喧嚣中的一方净土,世外桃源般遗世独立。
道路两侧,乔木参天,枝叶交织,洒下班驳光影。园艺景观错落有致,修剪齐整的花草灌木,或成球状,或呈方列,规整中不失灵动。
再往深处,宏伟宫阙与精巧亭台渐次浮现,于绿树繁花间半遮半掩,似在诉说着低调的奢华。丝竹雅韵悠悠传来,似有若无地萦绕耳畔;朗朗书声和着清风,消散了青楼常有的浮艳气息,反添一抹文化的深邃韵味。
易华伟负手而立,神色悠然,转头朝玉漱轻声笑道:“此馆竟有这般韵致,相较相府,似更得几分闲适。吾虽居高位,然于玩乐之事向无奢求,新建一浴池,已觉靡费,不意此处竟有如此胜境。”
“此处确实不错,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玉漱随侍在侧,一袭青衫难遮婀娜身姿,腰束素带,更显纤纤细腰不盈一握。面容白皙如玉,眉如远黛,双眸灵动而深邃。高挺的鼻梁下,唇若樱桃,不点而朱。一头乌发盘成精致发髻,饰以简单玉钗,几缕碎发垂落,添了几分俏皮。
她本在宫中养尊处优,见惯奢华,然此刻男扮女装身处青楼,终是有些拘谨,莲步轻移间,目光略带羞涩地四处游移。
易华伟笑了笑,侧首道:“贤弟莫要拘紧。此虽为青楼,却非寻常烟花之地。”
玉漱微微抬眸,疑惑道:“大…郎,此处有何不同?”
易华伟笑着点点头,揽住玉漱肩膀,缓声道:“楚香馆中女子,多具才情,琴棋书画,歌舞诗赋,皆有涉猎。往来之人,亦非粗俗之辈,不乏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此间女子卖艺不卖身,凭才艺博得名声与地位。”
玉漱若有所思,扭开易华伟手臂,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大人学识渊博,玉漱受教了。”
“咳咳~,”
易华伟轻咳一声,收回手,低声笑了笑:“贤弟吃醋了?为兄其实也是听人说过而已,还没见识过呢,今日方是初次。有你在,一般的庸脂俗粉,哪能入眼!”
“哼~,谁吃你醋了?!尽说些不着调的话!”玉漱俏脸一红,嗔了易华伟一眼,嘴角上扬幅度却深了不少。
“走吧,进去看看!”
易华伟微微一笑,率先朝馆内走去。
华灯初上,楚香馆已开始了晚间的营业。门口数位侍女正忙碌地擦拭着门面,精致的雕花木门在她们轻柔的擦拭下愈发显得古雅。另有侍女小心地将烛火一盏盏点亮,昏黄的烛光摇曳,驱散了渐浓的暮色。
易华伟与玉漱的身影出现在楚香馆前。两人的着装与这奢华之地显得格格不入。易华伟一袭布袍,颜色朴素且样式简单,腰间空空如也,毫无配饰。玉漱亦是如此,虽身形俊秀,气质不凡,可那简陋的衣装还是暴露了他们并非寻常富贵宾客的身份。在这往来皆为贵族富商的楚香馆,那些有身份之人,哪个不是身着华丽锦袍,质地优良的丝绸在灯下泛着光泽,腰间佩着温润美玉,彰显尊贵。出行更是或乘坐雕梁画栋的马车,前呼后拥;或带着数位随从,以壮声势。
易华伟神色镇定,步伐沉稳,目光冷静地打量着楚香馆的外观。玉漱则微微低着头,有些不自在,出众的面容在灯火下更显白皙,双眸清澈却带着一丝局促。二人这般模样,自是引来了侍女们的侧目。
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侍女,眼睛眨动间尽是妩媚风情,率先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挑逗:“小哥,你是不是迷路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话落,四周的侍女们纷纷掩嘴而笑。有的目光大胆地在玉漱身上游走,毫不掩饰心中的欣赏;有的则略显局促,偷眼瞧上几眼又赶忙移开视线;还有的故作矜持,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停留在玉漱身上。
她们常年在这楚香馆接待各方豪客,似玉漱这般青涩模样的“傻小子”着实少见,更何况他还生得如此俊秀,身姿挺拔,仪表堂堂。
在众人的注视下,玉漱愈发觉得浑身不自在,脚步不自觉地往后挪,往易华伟身后躲去,试图避开那些或炽热或探究的目光。
易华伟见状,轻轻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夹出一枚金币。那金币在他指尖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手臂微微一扬,金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入调侃玉漱的那位侍女怀中。这突如其来的金币瞬间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目光,在烛光的映照下,那枚金币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人光泽。
在这个时代,金子可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寻常百姓莫说使用,便是见上一面都难。能如此随意拿出金子消费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领头的侍女反应极快,指尖刚触碰到金币,便凭经验断定其为真品。她心中一惊,对易华伟的身份不禁重新估量。原本眼中的挑逗之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恭敬。微微欠身,腰肢轻摆,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声音轻柔婉转:
“贵客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奴婢定当竭诚服务。”
态度转变之迅速,令人咂舌。
易华伟脸上笑意未减,轻声道:“嗯,我们第一次来你们这,要不给我介绍一下?”
那侍女直起身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