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天空突然开始电闪雷鸣,雨点纷纷洒落,势头越来越猛,仿佛要把这世间的一切罪恶都洗刷干净。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急于寻找遮蔽之处。
夜市角落,一处简陋的篷布下,阿红跟凤妈相对而坐,风吹着雨点飘进热气腾腾的锅子里,两人自顾自地喝着啤酒,似乎并未受到外面风雨的影响。
篷布下的空间虽小,雨水击打在篷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桌上的锅炉里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火锅的热气与篷布外的雨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别致的画面。
“哈~,爽!凤姐,你好像很讨厌那个唐彬?你跟他有什么过节是啊?”
阿红夹了块生牛卷在锅里烫了几秒,直接送入口中,喉头一阵滚烫,来不及细嚼便直接吞入腹中,端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口才将那股燥热压下。
“过节?”
凤姐灌了一口啤酒,摇头道:“我上次收山就是因为他!”
“叮~,”
凤姐点上一根香烟,深吸一口,才开口道:“他是这几年才发起来的,前几年他还是个混混呢,弄了点肮脏钱就跑来骚,不信我被他看上了。”
“哈哈哈~,”
阿红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忍俊不禁的阿红,凤姐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死丫头,你还别不信。我之前可是号称旺角蓝波湾,风头一时无两,不知道有多少有钱公子为我一掷千金,我那阵子很拽的,刘经理那时候经常跟我屁股后面转,要不然,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照顾我?还不是因为我给他赚了几套房子?”
“我信,我信,”阿红夹起一块牛肚塞进嘴里,笑道:“然后呢?”
“我那阵子很拽的,一再地放他鸽子,”
眼底一阵晦涩难明,凤姐长吁一口气:“有一天晚上,他借了几分酒力,在贵宾室里想跟我硬来,给我用酒瓶敲破了脑袋。几个道上的朋友替我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以为摆平了,没想到两个礼拜后,我就被几个人轮了,我反抗的时候被他们扎了一刀,”
说着,凤姐撩起衣领,心口上方露出一个深深的疤痕,脸上恨意难消:
“就差两寸,我就死了。等我伤好后去上班,又被人放冷箭,说我有艾姿…,”
阿红同情地看着凤姐,小声道:“那你没有去报警吗?”
“有用吗?”
凤姐冷笑一声:“他既然敢动手,当然会有安排,明知道是他又没有证据。那阵子,我真是想死!一度放弃了自己……,”
长呼一口青雾,凤姐敛了敛情绪:“还好那时候有个七十几岁的老客人,他非常疼我,也不嫌弃我变胖,拿了点钱出来给我做生意,我以为从此就不必再干这行了,可以安心当个良家妇女了…,”
阿红好奇地问道:“那个老客人呢?”
“去年过世了…,”
凤姐随手将生蚝壳丢在地上。
“唐彬这个人实在太过份了,”阿红义愤填膺道:“没想到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却是个人面禽兽。”
“反正就是一句话,你跟猪跟狗就是不能跟他。”凤姐郑重告地诫着阿红。
阿红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你是个聪明人,”见阿红把自己听进去了,凤姐点点头笑道:“不用我多说什么,吃吧。”
“嗯!”阿红笑着帮凤姐夹了一筷鸡心。
凤姐笑了笑,转而好奇道:“对了,看不出来,你打架好像蛮厉害的啊,打那几个八婆的时候,是干脆利落,你学过啊?”
“呵呵,我记得第一次,当我砸破了玻璃杯,插在人身上的时候,”
阿红沉默了一会,像是陷入了回忆:
“开始我很害怕,可是插进去之后,我就很镇定了。因为我知道以后啊,他再也不欺负我了。我13岁就离家出走,经过感化院,生过孩子…,可是不到一岁就死了,哎~,”
说着,阿红苦笑一声,眼角泛起一丝泪光:
“我16岁就出来当小姐,那时候还是个皱基,成天闪条子,华侨、东方,米高梅…,然后到了这里,我什么没见过?唯一的错误就是认错了人。呵呵~,老话说,表字无情,浪子无义,我有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应得的。我现在就想着正红的时候,捞够了钱就走,干这一行就像跳火坑,跳进去了就很难跳出来,像我现在这样徐娘半老,除了一身皮肉,什么都没有,有个屁用!”
“阿红,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撑你,我们一起捞,”凤姐端起酒杯:“等到捞够了再合伙做生意。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们,可是自己绝对不可以看不起自己。”
“嗯!干杯!!”
两个酒杯重重地碰在一起。
“滴滴滴~,滴滴滴~,”
“刚说要捞钱,呵呵~,”
阿红腰间的bb机响起,拿出一看,笑了两声:“就有人约我出去吃宵夜,去不去?是王三日那个胖子。”
“去,干嘛不去?听说他现在跟他爹后面学拍戏,”
凤姐笑道:“把他哄开心了,说不定能做个小明星呢,只要出了名,还怕没钱吗?不过,这小子沾了便宜就不认人,你可别轻易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