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遥低声哀求着,看着甚为可怜, 似是只幼弱的奶猫在“喵喵”直叫, 带着不安和惊惧。
徒惹人怜爱。
孙权微微低首, 华贵锦衣的衣襟被其拽起。
他却半晌都没有言语, 静默地看着她。
见她哭得实在可怜,心中也有些动容。
但此番, 他着实被气到了。
不只是对她擅自离府的愤怒, 令他最难捱的是:
他以为他会就此失去她。
一想到这里, 孙权心中竟有些恐慌。
步遥白皙细嫩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浓密纤长的羽睫上似是挂了露珠般, 正簌簌下坠。
她伸手, 为自己拭了拭泪,因着面颊实在娇嫩,那泪痕挂在其上有些蛰痛。
孙权知道, 她这般,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好让自己能原谅她。
放过她。
但殊不知, 她做出如此之态,反倒是让他生出了绮念。
想让她哭得更厉害。
这个小人儿虽有些小聪明, 但终归不识男人之心。
步遥见孙权迟迟不肯回复, 心中的不安感愈来愈盛。
甫一抬首,愈探个究竟,正对上孙权那双幽深莫测的眸,步遥下意识地又将目光避开。
屋内的下人都被支了出去, 这里只剩下了她和孙权二人,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着实让她身心崩溃。
孙权的眼神,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她还未做好准备,不想就这么被他和谐了……
更不必说,孙权此时的怒意未消。
她都能想象到,她的下场有多凄惨了。
步遥胡思乱想着,孙权突然伸手,将绑束床帏的革丝轻轻一拽,荷色的丝质床帏落下,遮蔽了整个床间。
二人所在的空间又小了许多。
步遥一惊,拽着他衣襟的手无力的滑下,下意识地向后闪躲着,与孙权讲着条件:“主公…您若是真想…”
“孤给你时日。”孙权突然开口道。
给她时日?给她时日怎么还把床帏放下来了?这节奏不是明显要和谐吗?
步遥下意识地想要逃,脚腕一痛。
又被某人拽至了身侧,再一次被禁锢其怀。
步遥像极了因惊惧而炸毛的幼猫,瘦弱的小背脊一起一伏。
孙权则像是主人。
面容平静地抚弄着自己的宠物,为它顺着毛。
他的声音听上去虽淡然平静,但听在步遥的耳中,却仍带着阴森的寒气:“给你时日,但孤要先惩罚你。”
“惩罚”二字,让步遥的心颤了又颤。
也不知是不是孙权身在高位,一直有着危摄人心的手段。
那无形又压迫的气场令步遥几欲崩溃。
伴随着难以抑制的悸动,步遥的身子竟微微抽搐了起来。
孙权太可怕了!
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惹到了他?
要受这种心灵上的折磨……
不,不只是心灵,看他的眼神,肯定还会有…
步遥不敢问孙权要给她什么惩罚,只是紧闭上了双目,视野一片黑暗。她似是觉得,自己被放倒在了榻上,身下的衾被柔软。
但她的心却始终觉得悬了块巨石,闷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后素衣被释,颈后亵衣的细细系带变得松松散散。
某人的动作很是熟稔。
步遥心中却生了疑。
他在丹阳时,还没这么熟练呢?
步遥慌忙睁目,抓住他的手后,语气带着哭音:“主公…您不是答应妾身,要给妾身宽限的时日…”
孙权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没有言语。
那笑容带着一丝痞气,还有一丝邪佞的玩味。
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步遥想到了在丹阳,那只野虎令人背脊发寒的盯视。
…………………
孙权说到做到,令她担忧之事,并没有发生。
但令步遥崩溃的是,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几月前,她与孙权同榻而眠的那几个夜晚,她一直都以为孙权会只满足与她纯洁的搂搂抱抱。
亲亲额头亲亲脸而已。
但今天她才知道,她引以为傲的高质量睡眠,俗称“睡得死”,竟然让孙权趁机占了大便宜。
每当她夜里入了黑甜香时,孙权却都仍是未睡,他竟然……
步遥一想到这处,白皙的小脸又是一红。
太坏了,这个狗男人!
简直是无耻、流氓,不要脸皮了!
见步遥的神情像要就义,虽然极力掩饰着自己对他的不满,但孙权自是能看出,她的眸中存了几丝怨色,夹杂着羞愤。
步遥有时是在做戏。
这一点,他早便看出来了。
孙权恬不知耻地道:“这不能怪孤,你也不必感到委屈。要怪,也只能怪你是你自己睡得太沉。再者,你本就是孤的女人,孤对你所做之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狗男人还要不要脸?
步遥气急,也羞急,双手覆面,呜呜咽咽。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惩罚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