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微微低头注目。逆着光，水夷瑶看不清他脸。
“姐姐！”蒋洛见到她进来，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水夷瑶面前，抬头看她，紧张地问：“你是不是会叠刀镂刻！”
水夷瑶挑了挑眉：“你懂得还挺多，还知道叠刀镂刻。”
小孩说叠刀镂，是指刀派一种技法，属于镂空雕花。
最开始是为了挖出玉石内部裂纹而研制出来一种雕刻方法，后来用来雕刻一些中空雕件。
比如轿子，可以雕刻出轿中新娘，比如房子，可以雕刻出屋内陈设，比如船，还可以雕刻出船舱中水手。
也是机器雕刻做不到。
“姐姐，你是不是会啊？”小孩仰着头，眼巴巴地盯着水夷瑶。
水夷瑶点头：“我会，你要定制吗？”
这个工费可就贵了。
小孩摇了摇头，黑色眼睛湿湿：“我不定制。”
“我想学。”
水夷瑶有些没想到：“……啊？”
想学？
水夷瑶下意识看向了旁边家长，男人正好也抬起了头。
她这才看清了他脸。
眼瞳深邃，在白色灯光下透出些沉冷。
他皮肤白皙，甚至五官也是很俊美。但眉毛微低，眼神无形之中透出锋利，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庄重威严，令人不敢接近。
十分眼熟。
敖厉。
怎么会是敖厉？这种商业大亨这么闲？来玉雕展会串门。
敖厉点头示意：“承玉先生，请坐。”
承玉先生，他用这个称呼而不是叫她水夷瑶，看来是玉雕相关事情。
水夷瑶在他对面坐下了。
问道：“敖先生，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
敖厉看向了旁边蒋洛，神色柔软了一些：“这是我孩子，蒋洛。”
真是他儿子？
蒋洛走到敖厉身边，拉住了他胳膊：“敖叔叔。”
叔叔？
哦，不是儿子。也对，小孩姓蒋，不姓敖。
敖厉拿出了手机，翻了一下，把手机递到水夷瑶面前，客气道：“承玉先生，掌眼。”
水夷瑶低头看了看，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枚稍大玉珠，红沁皮，它是镂空雕花，圆面有雕花镂空，玉珠内部里面雕了一棵树，树旁边有一座小房子，房子里还镂空雕刻了三个人。
水夷瑶眯了眯眼：“这个直径有多少？3厘米有吗？”
“2.6。”
水夷瑶点了点头：“这是属于叠刀镂里面双层镂。是指刀派老工艺，以前是专供皇家。”
“像照片上这个，好料重工，价值得八位数靠中后。”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抬头问敖厉：“你要雕这个？”
敖厉问：“你会雕？”
水夷瑶又看了看照片，点头，谨慎道：“我会，但是这个工时耗费大，最起码得两年。”
敖厉抬眼：“两年？”
水夷瑶：“两年，不能再少了。”
她怕生意跑掉，解释道：“看起来就那么一个小东西，你们也许觉得工程量不大，但是它工艺是很繁复，而且得把失败重来时间算进去，两年真已经不少了。“
敖厉把手机收了回来，放在桌上，抬眼：“承玉先生，别先生报工期都是二十年。”
水夷瑶笑了一下：“因为他们不会啊，他们要做得从头学起，可不就得二十年。”
姜浩忽然跑到水夷瑶面前：“姐姐，那是我爸爸妈妈留下来遗物，可是……坏了，我想修复。”
“我想要自己修。”
他划了一下桌上手机照片，翻到了后一张。
一颗玉珠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稀碎啊，这修复，肯定要重新做了。
这种程度修复，是要掌握同样工艺，才能最大限度地还原。
“这是我们家传家宝，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想要亲自把它修好。”
“我想学，姐姐能不能教教我？”
蒋洛拉着水夷瑶胳膊，眼睛湿漉漉，声音也软糯。
挺可怜一小孩。
对面敖厉拿了一份合同，递给水夷瑶：“请过目，这是刚拟好合同，如果承玉先生也有意向，我十分希望能达成合作。”
水夷瑶接过合同。
玉雕家庭教师聘用合同。
合同不过一页纸，非常简洁，但该写都写了。
其中最醒目——学费，每年两千万。还可视情况逐年递增。
敖厉：“合同并非定稿，如果先生觉得什么地方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商量完善。”
水夷瑶又把合同从头看到了尾，这份合同十分简单，没有什么绕来绕去看不懂东西，就分条款写了双方责任义务和权益，她需要在有空时候教授小孩学玉雕，然后敖厉交学费。
天价学费。
水夷瑶把合同放回桌上：“敖先生，合同没什么问题。”
敖厉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就定——”
水夷瑶摇头：“这学费太高了。”
“我们行业内学费没有这么高。”
敖厉顿住，神色意外，忽然勾唇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