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离亢背上的那把刀，钱老铁匠心情似乎变好了一点。
“有练刀吗？”
他没想到铁匠问起这个，笑着回复道：
“没有，我还在学巫术基础，而且没有人教我，我就会乱砍。”
钱老铁匠叹了口气，有些失落道：“其实吧，我听女巫说的时候，这把刀可能要给你拿出去历练的，那时候我还指望你闯出个名堂来。
现在你反倒成了巫师，不过既然都已经造出来了，那就给你了吧。”
“出去历练，出去当通妖师吗？”
他不是很理解其中的意思，吴巫师是想让他未来去当通妖师吗？
“好像不是，巫师并没有说，就好像是，好像是...”
钱铁匠挠着头，回忆着什么，一时半会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对了，就像是那些传说中的全能巫师一样，具体叫什么，我忘记了。”
钱老铁匠突然想起来什么，那时候听说赵离亢要出人头地时，格外认真打造那把刀。
“全能巫师？”
他不记得有这个东西，倒是听说有到处游荡、处于世界中立方的那些巫师，
只要给他们提供钱财或是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就会帮你办任何他们可以做到的事。
算是更全能的通妖师，但术业有专攻，杀怪物这方面终究比不过通妖师。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会，参透这个世界的所有魔法，就算是给两条命，也远远不够。
“算了，不提这个了，到村口了，你今天是来代替村长的吧。”
钱铁匠放下肩上扛着的一袋粮食，失去儿子后，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但不难看出，他在尽量保持着好的状态。
“是，吴巫师还在睡觉，体力活我是帮不上了，但带一下，还是会的。”
过去也有看过村里人交粮的场景，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不会种粮，但上辈子家里还是有种粮食的，
父母还没有被害死的时候忙于工作，他生活在外婆家。
外婆家就是同村里差不多的低矮平房，到了七八月份，水稻就会被收到房顶铺开晒。
上面的稻谷晒完，再等太阳来帮忙。
显然这里的太阳第二天不会来帮忙，只会叫来乌云打湿他们的粮食。
他坐在粮仓的门槛上，听着村里人“沙沙”的翻粮食的声音，
铲头一上一下，虽然没有太阳的余热，没有丰收的快意，
但这时候的赵离亢，感觉活在这个村子里实际上还挺不错的。
能咀嚼粮食那惬意的香甜，无忧无虑地看着，日子也这么一天天过去，只是缺少了时不时看看他的母亲。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声音停了下来，
“赵离亢，走了，赶紧带路！”
这些人里头有大部分是村里的年轻人，虽然他们认识路，但总归要有一个人带着他们，
就像是带着全是当地人的旅游团，如果没有导游，那他们也就不是旅游团了。
“行，走吧。”
麻溜站起身，和钱铁匠并排站着，两人一同作为村子的代表，朝着村外走去。
有正当的理由离开村子，这也是极少可以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
其他时候就算村长没发现，他们也会被怪物吃掉，或是被王国军队抓回村子。
“这是我第一次去交粮，说实话挺激动的，钱叔叔。”
“没事，到时候我说话就行了，我跟着村长去很多次了。”
村里人组成的队伍走在外边的泥地上，朝着远处的城区走去。
但这平静的过程，却被马蹄声打断了，起初人们以为是路过的通妖师队伍。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些骑在马上的，似乎并不是人类。
那是一群身穿重甲的家伙，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一丁点人体皮肤，但隐隐从缝隙中钻出来的稻草，却让赵离亢感觉有些熟悉又诡异。
穿着漆黑重甲的手臂比赵离亢的大腿还要粗得多。
没等他说什么，背后就被钱铁匠狠狠地拍了一下。
钱铁匠什么都没有说，对着后头跟着的村里人挥了挥手，队伍也不管那些马车上的粮食了，全都跪了下来。
他也只好跟着跪了下来，钱铁匠提醒了他，既然都用上跪礼了，对方的身份显然不简单。
沉默，一时间成了现场的主氛围。
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人抬起头看那群马上的家伙，只是低着头。
其中领头的家伙从马上翻身下来，缓步走到赵离亢和钱铁匠跟前。
直到靠近时他才闻到，那家伙身上的血腥味和潮湿稻草的酸臭味，即便盔甲已经擦拭干净，也遮盖不住。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在赵离亢面前蹲下了身子，伸手抓住了赵离亢的下巴，用力抬了起来。
虽然算不上害怕，但为了迎合对方，同时保证不惹事，他装出来害怕的表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就在赵离亢被凝视到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他被松开了。
“在我面前，不用装得那么恶心，也许我还不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