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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 / 2)

一会,突然开口,“舅舅。”

江维桢整个人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齐让:“你……”

齐让抬手遮了遮眼睛,声音里带了点笑意:“从小到大都缠着非要我叫,自己又不习惯。”

“……是不习惯,”江维桢从震惊中回过神,弯了弯眼睛,“不过挺好的。”

“嗯?”齐让看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叫一声舅舅而已,这么开心?”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所以挺好的,”江维桢轻轻拍了拍齐让肩膀,“差不多了,出来吃点东西。”

“好。”

齐让应了一声,抹了抹脸上的水,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山风微凉,哪怕阳光依然绚烂,仍能感到冬日的寒意。齐让换掉湿漉漉的里衣,披了件厚重的狐裘,坐到炭盆前烤火。

江维桢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精致的食盒。

“多吃一点,”他把食盒放在石桌上,“好歹对得起我先前在膳房浪费这小半个时辰。”

“你亲手做的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齐让诧异,主动伸手掀开食盒盖子,一碗寡淡的白粥跃然于眼前。

“这锅白粥是你这小半个时辰的全部成果?”一瞬沉默后,齐让终于忍不住问出心里话。

“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在军中这么多年是做厨子吧?”江维桢把粥碗端到齐让面前,“这行宫里现在除了我就只有你那几个近卫还能差使,唯一进过灶房会烧火的现在正守着你的药炉。”

“还真是要庆幸你在军中不是当厨子,”齐让从江维桢手里接过汤匙,在粥碗里漫不经心地搅拌了几下,“这行宫里原有那些宫人……现在是在大理寺?”

“应该是,你中毒的消息传回朝里之后,大理寺就接手了调查真凶的事儿,就是一直没什么进展。”江维桢在石桌对面坐下,托着腮看齐让慢条斯理地吃粥,“大理寺掺和之前,你的近卫也审过那些宫人。但谋害国君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无凭无据的没人会认。”

“会有人认的,没到时候而已,”能送到行宫的都是上好的粳米,白粥虽然看着寡淡,对久病未愈的齐让来说却是恰到好处,他浅浅喝了一口,“揽下这种差使,自然做了必死的准备。”

“能指使的了这行宫的人……”江维桢思索了一会,“会不会是你那个废物弟弟?”

“他或许有过这个心思,但没这个本事,”齐让摇了摇头,“我在位十年,做了许多事儿,也碍了很多人的眼,比他更想我死的人多的是。”

“这倒是,”江维桢掰着手指数了起来,“逐出宫的道士、裁撤的内侍省、打压的宗亲……”

他数着数着,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故意不回皇城,甘心当这个太上皇,实际是以退为进,让他们……”

“不甘心,”齐让轻轻摇头,打断江维桢的话,“但我没得选。”

江维桢张了张嘴,视线凝在齐让身上,想接着说点什么,又因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止住。

年轻的侍卫提着食盒,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陛下,江公子。”

“韩应,”齐让抬眸看向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近卫,“该改口了。”

韩应一滞:“……太上皇。”

“不过是个称谓,不用在意,”齐让语气和缓,“药煎好了?”

“是,”韩应点头,将装着药的食盒放到石桌上,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刚宫里传信过来,说是宜……新帝得知您苏醒,十分欢喜,正在过来的路上。”

齐让蹙起眉:“新帝要来探望?”

韩应还没开口,一旁江维桢接了话,语带嘲弄:“看来咱们新帝登基之后懂事儿了……正好,让他来伺候太上皇喝粥服药。”

韩应有些迟疑:“这……”

“不用理他,”齐让瞥了江维桢一眼,转向韩应,“这天下都是新帝的,他要来请进来就是,凭剩下这几个人也拦不住。”

韩应抿了抿唇,表情不是很甘愿,却还是应了声:“是。”

而后行了礼,恭敬利落地退了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留下一瞬的静寂,直到江维桢打开食盒端了药出来,放到齐让跟前:“正好,吃完粥喝药。”

齐让应了,思绪却仍在飘散。

江维桢看了他一眼:“在想你那个废物弟弟?”

“嗯?”齐让回神,点头,“也算是……”

“用不着为他费神,”江维桢道,“他虽然继了位,但也要顾及朝中文武和天下百姓,表面上总会装一下,不敢对你这个太上皇不恭敬。”

汤匙碰到碗上发出轻响,齐让吃了口粥:“倒不是为这点小事困扰,我只是在想……”

迟迟没等到下文,江维桢轻轻推了推齐让的手臂:“怎么了?”

“没什么。”齐让摇头,不置可否。

江维桢撇了撇嘴,也没在意:“提起他我倒是想起来,怎么偏偏选了今天让人把你醒了的消息传出去,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没有,”齐让笑了笑,“你不觉得,在他以为坐上皇位天下在手的时候泼盆冷水很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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