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自己走过来，竹溪很没出息地有点腿软。
他撑着面前的桌子，假装淡定。
“竹溪。”季鹤鸣走到竹溪身边，低着头看他，神情很温柔。
竹溪有一瞬间几乎以为，季鹤鸣要亲吻他。
但季鹤鸣只是道：“今天我过生日，能请你一起吃蛋糕吗？”
竹溪一愣：“嗯？哦，好。”
季鹤鸣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在前面带路。
竹溪还是有点懵。
这态度好像有点不对啊？
季鹤鸣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想拒绝自己吧？
还是说，他也准备了惊喜？
竹溪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脑门上写着“拒绝”，一个脑门上写着“惊喜”，偏偏两个小人实力相当，谁也打不过谁，可把竹溪给愁坏了。
季鹤鸣请吃蛋糕，还真的就只有蛋糕，在他自己的房间，没有旁人。
这蛋糕应该是刚做好的，跟别的蛋糕不太一样的是，上面铺了一层胡萝卜雕花，连蜡烛也是胡萝卜做的。
“喜欢吗？”季鹤鸣问竹溪。
竹溪点点头，随即又反应过来：“你过生日，你问我喜不喜欢？”
季鹤鸣微微一笑：“我从来不过生日，今年因为有你，才想过一次。如果以后每年都有你，我就每年都过。”
竹溪一下子心跳加速，整个人都傻了。
季鹤鸣这算是表白吗？
就这样表白了？
那他要不要回应？
但季鹤鸣似乎并没有要竹溪回应的意思，直接就点上了蜡烛，还问竹溪：“你要吹蜡烛吗？”
竹溪有点遗憾，又有点好笑，季鹤鸣看起来，意外地纯情。
哪有自己过生日，让别人吹蜡烛的？
“你得先许愿。”竹溪提醒他，“然后我可以帮你吹蜡烛。”
季鹤鸣便对着竹溪道：“那我许愿，明年生日你还陪我过。”
竹溪脸一红，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季鹤鸣想了想，耍赖道：“这个愿望反正都是要告诉你的，不然就实现不了，我只是省略了中间传话的步骤。”
竟然……有点道理。
竹溪不知道说什么好，鼓起腮帮子一口把蜡烛吹灭了。
吹完想起来，季鹤鸣才是寿星，顿时脸更红了。
季鹤鸣只是看着他笑，又拿纸盘装了胡萝卜雕花，却不急着递过去：“竹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竹溪红着脸点头。
“你之前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对吧？”季鹤鸣问。
竹溪再点头。
季鹤鸣撑着桌子，似乎有点紧张，再问：“那你今天，是不是已经给我送过礼物了？”
这个问题乍一听似乎很奇怪，但两人都明白，季鹤鸣是问，那条微博是不是发给他看的。
竹溪感觉自己快冒烟了，但他还是勇敢地点头：“送过了。”
下一秒，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他被季鹤鸣拥进了怀里。
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席卷而来，竹溪心脏又有点不好了。
季鹤鸣的怀抱他其实很熟悉，兔子形态的时候，经常窝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安全温暖。
现在人形被抱着，竹溪感觉自己心脏砰砰狂跳，呼吸有点困难。
心跳太快了，竹溪有点怕。
他心脏有问题，但这几年没怎么犯过病，总不能现在兴奋过度要犯病了吧？
那也太丢人了。
季鹤鸣深呼吸两口气，不敢放开竹溪，生怕他会拒绝，干脆就这么抱着他，靠在他肩膀上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竹溪感觉呼吸困难，好像真的要犯病了。
他试着推了季鹤鸣一下，想让他松开。
季鹤鸣却以为他要跑，他好不容易才积攒起勇气，反而抱得更紧：“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但我怕你接受不了我的身份……”
竹溪本来就开始难受了，再听到季鹤鸣贴着他的耳边说喜欢，兔子耳朵太敏感了，竹溪又是一阵心悸，彻底晕了。
晕过去之前，竹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被喜欢的人告白，以至于激动到晕过去，他怕是唯一一个了。
季鹤鸣还没察觉，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其实，我也是妖，我是一只虎妖。我知道你不喜欢老虎，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能换个身份。但这个真的换不了，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想放弃，可我舍不得，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想瞒着你，又怕你会更加生气。我只能对你说实话，你别怕我好不好？并不是所有虎妖都吃人，我发誓，哪怕你把我炖汤喝了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你。你……能接受我吗？”
竹溪没反应。
季鹤鸣难过死了：“我知道让你接受很难，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试着以后都用人形生活，尽量不变原形，可不可以？或者，以后我每天变原形，随便你欺负，时间久了，应该就不会怕了？再或者，我把爪子拔了……”
季鹤鸣说了很多，竹溪还是没反应。
“好吧，我明白了。”季鹤鸣终于难过地松开手，“对不起……”
人形的竹溪没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