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名李小芬，还有个妹妹叫李小芳，没有兄弟。
我娘因为生不出儿子来，天天被我爹跟我奶打的遍体鳞伤。
从那时我就知道，生不出儿子是原罪，等我嫁了人，不管怎样，都要生个儿子出来，痴的傻的都好，总归要有个儿子。
妹妹李小芳生的比我好看，提亲的人都是冲着她来的，又说我家里没有兄弟帮衬，彩礼是压了又压。
我们姐妹俩是同一年出嫁的，妹妹比我早三个月。
我嫁到陆家半年之后，妹妹没了。
她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就会没了？我整个人都懵了，去参加妹妹葬礼的时候，我偷听到妹夫跟妹妹的婆婆聊天。
他们说，妹妹嫁过来半年多了，一直不下蛋，说不定根本就不能生，没了就没了吧，别挡着妹夫找下一个。
她婆婆还说，要不是被小芳看到妹夫跟寡妇偷情接受不了，妹夫也不会失手打死了妹妹。
原来小芳是被妹夫失手打死的。
我不敢说话，我甚至不敢吭声，在我那个年代，男人打死个把个老婆，太稀松平常了，就算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从那时起，我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早些怀上孩子，我甚至去找一些生儿子多的婶娘打听什么姿势更容易怀孕。
要是能一举得男，我在夫家的腰板就挺直了。
可是让我绝望的是，小芳没了之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我的丈夫，也跟村里的痴傻寡妇搞上了，甚至光明正大地找到我坦白了一切。
我丈夫说：“小芬，我是真的对你有感情的，但是我家里你也知道，半年了，你还怀不上，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你现在开始就装怀孕，等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就是你亲生的，没那个寡妇什么事。”
这话听的我浑身冰冷。
这就是我的丈夫说的对我有感情。
我嫁过来不过才半年多十来天，那寡妇就怀上了，我怎么都不相信他们是最近才开始苟且的。
可是我不信又能怎么样？跟小芳一样被打死吗？
“好，我都听你的。”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我丈夫听，告诉他我一切顺从他，在他面前展现我的温顺。
如果我真的生不出儿子，有个从出生就抱到我面前的儿子给我养老，那也挺好的。
我装作怀孕了的样子，十个月之后，那痴傻寡妇生下一个儿子，生完就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寡妇的儿子被抱到我身边养着，大家都说我好福气，第一胎就生了个男孩。
我勉强笑着道谢，她们都当我生完孩子身体还虚弱，没有多怀疑什么。
借腹生子这事，说大家都不知道吧，还是有那么些人知道的，说很多人知道吧，村里头大部分人家也都不知道。
我浑浑噩噩地混过了两年，把陆建国当自己的儿子看待。
但是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自己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明明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准备，可是临到头却感觉无法接受了。
两年后，我终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陆建国小时候也算可爱，围着我的肚子一直喊妹妹，他喊一次，家里人就变一次脸色，还有人说，小孩子的眼睛最准了，我肚子里一定是个女娃子。
从那时起，我就恨上了陆建国，一个我丈夫背叛我的产物，还因为他不经意间一句话，让我处在水深火热的地步。
陆建国第一次说我肚子里是妹妹之后，我每天一个鸡蛋断掉了，后来他喊的多了，我的伙食甚至比不上家里其他人正常吃饭的粮食。
对陆建国的恨意达到顶峰，我甚至多次半夜被噩梦惊醒想把睡在身旁的陆建国掐死。
但都在我下手的那一刻醒悟过来，万一我肚子里真的是个女娃子，我连在这家里唯一的倚仗都没有了。
我不能动他。
后来有一次，我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他对我的肚子说：“你一定要是个妹妹，不然我就弄死你！”
我不敢睁眼，吓出一背冷汗，这真的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话吗？我知道有人在教他，我不恨背后的人，我只恨陆建国。
因为我恨不起，我娘家没有兄弟帮衬，也没有生下男娃，我在这个家没有丝毫地位。
那段时间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怕陆建国那小儿对我的肚子下手。
知道我生产，我都没有松懈一下，多少个日日夜夜睡不好觉。
让我欣喜的是，我如愿生下一个男孩，起名陆建军。
我的儿子从小就贴心，特别好带，比陆建国那个从出生就没让我睡过一个安稳觉的兔崽子乖了不知道多少倍。
日子一年一年过，我慢慢地学会了把恨意全部藏住，跟陆建国也能处成和谐的母子，他和建军的关系随着建军长大，也越来越融洽起来。
我知道陆建国虽然不是我儿子，但跟建军，却也是亲兄弟，我没法阻止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俩亲近。
我的建军出生以后，我在陆家确确实实地挺直了腰板，至少不用担心像小芳一样因为怀不上孩子被打死了。
没过两年，我的丈夫因为旱灾时跟隔壁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