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荇突然惊醒，后背全湿透了。
还好，还好是个梦，她没有失败，老者也没有醒。
但如果呢？
如果一切的发展都像梦里一样，她由于第一次使用续命法没有经验导致老者死亡，她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顾爷爷保得住她吗？
越想，陆荇越觉得身上冷汗直冒。
她想明白杜老让她反省的是什么事了，老老实实的面壁思过了一晚上。
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她自从拜了杜老为师之后，一直被人夸有天赋，得到了杜老的真传，这让她自信的同时也开始骄傲了起来。
更何况那续命的法子杜老也曾经让她演练过许多次，倾心教授，她便自认万无一失了。
却忘了医学上的事，哪来的什么万无一失，任何医生做手术都不敢保证成功率百分百，连割痔疮都能死人，她凭什么夸下那样的海口？
被戒尺打肿的手心此时已经过了药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陆荇没有再擦药。
只有痛，才能让她保持足够的清醒。
第二天天还没亮，陆荇睡不着出去锻炼，回来时砍了一大摞荆条背在背上。
快到家门口就刚好撞上了出来锻炼的顾流之，“哥哥，你今天晚了哦。”
“不晚，是你太早了。”顾流之看到她背上背的荆条，不由得问道：“杜老生气了？”
这是猜的，以前杜老生气会打陆荇手板，这一次，居然还背上荆条了，难道气的比较狠？
陆荇点点头：“是啊，生气了，唉，我做错了事，他生气是应该的，哥哥你去锻炼吧，我得去哄着师父消气了。”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顾流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笑了笑，也去晨练了，现在在这个地方，即便看不到陆荇，他也是放心的。
陆荇回到家，直接就背着荆条跪在杜老的屋外，喊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来负荆请罪了。”
她的喊声没有喊开杜老的房门，反而把陆老太她们给喊了出来。
“小草……”
林来娣想过去把陆荇拉起来，却被陆老太拦住了，“去，做饭去，你别管，那身上穿的厚的，冷不着她，老杜这是在帮你教女儿，你可别拎不清。”
毕竟也相处这么几年了，对于杜老的脾性，跟他相处最多的陆老太是最为了解的，毕竟平辈相交。
别看杜老对陆荇一副严师模样，在陆老太面前很是温和，对陆老太也很是敬重，半分没有对穷人家老太婆的嫌弃。
对于教导陆荇这件事，陆老太曾经也跟杜老探讨过，两人的教育理念竟然出奇的一致，所以对于陆荇一大早在杜老房门外跪着的这件事，陆老太乐见其成。
陆根宝不解地问了一句：“奶，我姐她犯错了吗？她也会犯错吗？”
“对，你姐犯错了。”陆老太适时教育小的，“根子，你看到没，犯错了就要认错，就要接受惩罚，所以不管做什么都要那个什么，多思考，多想想再行动，知道了吗？”
陆根宝点点头，“奶，我知道，你说的是三思而后行，那我姐是犯了什么错啊？”
碍于之前林来娣实在不扛事，陆荇在陆根宝心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不明白，万能的姐姐怎么会犯错呢？
“小孩子不要管，反正奶是管不了你姐的，让你三大爷管，三大爷厉害着呢，根子，奶也不求你以后有多大出息，能有你三大爷半成奶就心满意足了。”
“哦。”陆根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从此，在陆根宝心里，三大爷就是那个最有出息的人，而他最最崇拜的姐姐，从此退居第二。
陆荇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跪了半个多小时，杜老才打开房门。
“整得还挺像样，你这么能，咋不把棉衣脱了背荆条跪着啊？”杜老开口便是嘲讽，在他看来，陆荇的负荆请罪毫无诚意，“知道错了？”
被叼了一通的陆荇赶紧顺坡下驴，“我知道错了，师父。”
“错哪了？”杜老进屋又走到门口，手里多了个火盆，火盆里的碳子早就熄灭了，此时没有丝毫温度。
陆老太赶紧上前接过火盆，“哎哟，老哥你继续，这个我来，我来就行。”
开玩笑。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杜老说陆荇有错，她就一定做错了什么，这时候什么事都不能阻挡杜老教训她，更别提是添碳子这种小事了。
关于“错哪了”三个字的杀伤力可谓是十分巨大，陆荇忐忑着说：“错在不该贸然给人用续命法，万一失败，可能谁都保不住我。”
“还不算笨。”杜老掀了掀眼皮，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行了，进来吧。”
这事其实不能全怪陆荇。
当初顾流之来找他，杜老恢复记忆之后就复盘了所有可能性。
陆荇的天资在他预料之外，在算到这种可能之后，杜老就加班加点地把续命的法子教给了陆荇。
其他的可能陆荇只学到他的七八分乃至八九分，但续命这一招，陆荇学了个十成十，甚至被他鞭策着创新，这方面的能力可能比他还更甚。
他唯一担心的便是，万一陆荇运气不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