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延州境内,只比文熏娘的甘泉县君差。
甘泉县,在肤施东,洛水流经其中,乃是延州东出的交通枢纽和后方。
所以,姑后的用意,已是昭然若揭了。
“至于狄氏女……”
“便封临真县君,太后带在身边教导吧。”
赵煦听着,眉头一扬。
临真县,虽然也在延州境内,但属于延州治下的边角地。
所以啊……
“太皇太后这是想说什么?”赵煦在心中想着。
“想告诉朕,只有她选的人,才是重要的?”
“其他的,便是朕的心腹爱将之女,也只是尔尔?”
“控制欲还是和上上辈子一样强啊。”
不过无所谓。
这一世赵煦早已经决心——我命由我不由他人。
自己的婚姻,当然要自己做主。
况且……
赵煦想起了文彦博的承诺。
那可是足足三五百万贯的嫁妆呢!
别说是他了,赵煦相信,便是朝中宰执们知道了,也难以拒绝的。
国事艰难,天下艰辛。
娶个皇后,就能拿到几百万贯的浮财,谁能拒绝?
不过,这也不一定。
狄咏要是再接再厉,再建新功。
比如说灭个国什么的。
那皇后之位,谁能和他女儿争?
太祖皇帝当年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可摆在那里。
在大宋,皇帝用富贵和大将交换忠诚,这是游戏规则,也是祖宗制度。
而没有什么比皇亲国戚,更坚挺的富贵保证了。
想着这些,赵煦笑而不语,装作完全不知道两宫的意思的模样。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知道。
但只要他装作不知道,谁能质疑?
在这个事情上装糊涂,自是帝王心术。
给人希望,又不给明确的承诺。
像个渣男绿茶一样,不断pua着臣下。
让他们给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而皇帝这个职业,再渣再绿茶,臣子们也只会甘之如饴。
哪怕最终皇帝毁约了,他们也会自我安慰——是我的错,我不够努力。
当然了,在现代磨砺过后,赵煦多少有了些敬畏心和同理心,所以不会做的太过。
……
文府。
文彦博听完来自宫中的消息。
一张老脸,顿时拉了下来。
“张安道,汝这老匹夫!”老太师气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手中握着的当今官家御赐的几杖,更是狠狠地锤着地面。
“当年和老夫还没有斗够?”
嘉佑时代,他、富弼、韩琦、贾昌朝等人在朝中大乱斗。
张方平作为富弼支持的三司使,和他在朝中斗的不亦乐乎。
本以为,时过境迁,那老匹夫也已经致仕,早该放下了旧日的嫌隙。
哪成想,这老匹夫根本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怨。
老太师越想越气,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直到,宫中的人,告诉他,两宫封孟氏之女为延长县君,封狄氏女为临真县君。
文彦博才舒服了一些。
因为他的孙女文熏娘的诰命,依然是最好的。
甘泉县是延州的大后方,同时也是洛水流经之地,更是延州东出的要道。
哼哧两声后,文彦博当即命人,取来厚礼,送给了来报信的人。
然后,他就拄着拐杖,气呼呼的回到了书房。
他的儿子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老父亲很生气,于是一个个乖乖的都来到了书房门口等候。
就是怕老父亲气坏了身体——这可文家的擎天柱和富贵保障。
但文彦博进了书房后,却没有继续生气。
“张安道这老匹夫想看老夫出丑!”
“老夫才不上他的当!”
仕宦数十年,文彦博早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脾气,哪怕被人当面攻讦、数落,他也会面不改色。
所以,其实他方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
装给宫里面的人看的——张安道,汝这次真的是气到老夫了。
文彦博很清楚,宫里面那些人,素来是两头卖好。
搞不好,那个来报信的人,回头就去了张方平家里,把他卖了。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所以,文彦博其实放的是烟雾弹。
不过,张安平既摆了他文彦博一道,那他文彦博若不回敬一二,那他也就不是文彦博了。
“张安道,汝想坏老夫的好事……”
“老夫也不会让汝安生!”
文彦博坐到案几前,亲自铺开一张元书纸。
然后提起笔,沾了沾墨,便在纸上开始写起来。
很快,一个奏疏的抬头便落在了纸上:乞命保宁军节度使、知大名府冯京回朝疏。
看着这个抬头,文彦博咧着嘴笑了起来。
冯京去年出知河南府,继而又改任大名府。
但其实,他在去了河南后就已经后悔了。
特别是,当他知道连孙固都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