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姜宁身边的关系网相当简单,来来去去也就是往日的大学同学和设计院的那些同事,这些人燕一谢都认识,没有谁名字的发音和“yanrugu”重合。
燕一谢率先在脑海里将这些人排除。
于是这些人一大清早莫名打了个带着寒颤的喷嚏,都有种头顶笼罩着的危险乌云散开、逃过一劫的感觉。
除此之外就是姜宁新认识的那些客户。
姜宁毕业后开始脱离导师的团队,正式独当一面,除了接大型建筑物设计项目之外,偶尔也会接一接小型的房屋设计,少不了认识各种形形色色的客户。
刚结婚那会儿,在姜宁见每一个客户之前,燕一谢都忍不住让属下去把对方客户的资料查个底朝天,虽然绝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姜宁的安全着想,避免她遇上不坏好心贪图美色的客户、或是项目完成后赖账的客户,但燕一谢不得不承认,其中也少不了自己的私心作祟。
万一她忽然遇上个许鸣翊那种让她“一眼荡魂”的人怎么办?
当然了,姜宁对“一眼荡魂”这四个字拒不承认,并怒说那都是多少年前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让燕一谢不要一颗柠檬从十四岁吃到坟墓里去。
但燕一谢觉得自己这是防患于未然,斩草于种子还未种下之前。
姜宁当时问:“难道你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吗?”
燕一谢义正言辞地说:“是我是你的所有物。”
姜宁:“……”感觉像是一句情话怎么回事?
燕一谢表面若无其事,实则心底无比期待地说:“你也可以检查我每天的行程,以及都在和哪些客户打电话。”
他巴不得姜宁检查。
姜宁:“……我才懒得检查咧。”
往燕一谢身上扑的飞蛾,根本不用她动手,全部就已经被燕一谢自己毫不留情地烧死了。
她看燕一谢的通话记录看得头昏眼花,也全是白费功夫。
对于姜宁的怠惰,燕一谢万分失望,他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懒?”
不过姜宁抗议之后,燕一谢便没再那么做了。
虽然是人生中第一次的爱情,第一次婚姻,毫无经验,但关于婚姻之道的书他也研究过一些。
婚姻中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对方,不要把对方绑得太紧。
否则总有一天她会觉得这是枷锁,会想逃。
燕一谢在努力控制自己不正常的心理疾病。
首先就是尊重姜宁的职业,尊重姜宁对客户人品的信任,并相信她能够处理好她自己的事业,不对她过度保护。
有了这一觉悟之后,近一年来燕一谢没再干一些私底下调查姜宁接触的客户的事。除非她闲聊的时候主动对他提起,和他商量一些麻烦事,燕一谢才会给出适当的建议。
他也一直控制得很好。
虽然有的时候见到姜宁和一群同事聚餐,那些同事里一大半都是男同事,他会吃醋到恨不得将姜宁藏在家里。
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忍住了。
他只是早早地开车过去,在姜宁喝酒之前把姜宁接回来。
然而“梦话事件”一发生,燕一谢又有些崩坏了起来……
他心底克制不住地焦虑,烦躁,像是被一团黑线缠绕。
最后他到底还是没忍住,让人把姜宁一年来新认识的那些客户所有的资料发来。
除此之外,他还打了通电话给姜帆。
姜帆在大学期间谈了女朋友,最近在准备结婚,他看中的场地是私人会所,价钱开得再高也谈不下来,还是燕一谢这个姐夫帮忙解决的。因此姜帆最近对燕一谢可谓鞍前马后,感激涕零。
燕一谢平时不轻易联络他,一旦联络,必定是和姜宁有关。
果不其然。
姜帆一接起燕一谢的电话,就听他姐夫在那边沉声问:“你姐姐以前除了喜欢过许鸣翊,是不是,还另有一个白月光?”
姜帆:?
姐夫有病,还病的不轻。
姜帆一口否决,姜宁绝不认识什么叫“燕如顾”的。
燕一谢心中这才松了大半。
而姜宁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在进美术馆之前,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之后,燕一谢不仅和姜帆打了一通简短的电话,手机里还多了一堆资料。
“我好了。”姜宁弯腰拨了一下高跟鞋,朝燕一谢走过去:“我们上去吧。”
燕一谢正半倚车子,拿着手机低头蹙眉看什么,地下停车场内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照亮了他英俊的眉眼。
见她出来,他迅速关掉手机屏幕,抄回裤兜,颔首:“好。”
姜宁:“……”
怎么回事?背着自己选购情趣用品吗?
逛美术馆的时候燕一谢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他单手插兜,手臂被姜宁挽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垂在西装裤旁,时不时低眸翻看几眼资料。
而姜宁并未察觉,她也正举着手机,兴奋地扫描着美术作品旁边的二维码,查看新锐画家的介绍。
资料从前翻到后,完全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