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麓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腹稿,但是没想到月瑕的逐客令下的这么干脆,一堆话都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下去,变成了一句:“月瑕,这件事情,你再仔细想想。”
月瑕站了起来,说道:“不用想了,我不会回去。”
商麓听到她这番话以后,也跟着站了起来,把桌上甚至都没来得及翻开的账本收回公文包里,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跟月瑕讲呢。
商麓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月瑕一眼,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是倔,跟她妈一样的倔。
这时候骆名爵站了起来,拍了拍月瑕的肩膀,说道:“你留下,我送他。”
月瑕不知道骆名爵为什么要送商麓,但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点点头答应了。
“商二叔。”
商麓还没走出园子,就听到骆名爵在背后叫他。
商麓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身后的男人。
骆名爵双手插在口袋里,脚上还穿着一双拖鞋,懒洋洋地朝着他走了过去,脸上挂着独属于商人的那种虚假的笑。
商麓虽然算是商家父辈的人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但是一想到骆名爵在庆芳苑里的那副挑衅的表情,再想起前几天商家家宴上的那一通事情,再想起商家被金昌压下去的生意,脾气就算再好,面对骆名爵也给不出好脸色来。
商麓手上提着公文包,对骆名爵说道:“骆公子,你这一句商二叔,我可不一定当的起。”
“怎么会,你是月瑕的二叔,我又和月瑕订了亲,算起辈分来,我也该叫你一声二叔。”
商麓用鼻音嗤了一声,刚想说骆名爵如果把他当二叔,就不会把商家的生意那么压,就又听骆名爵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二叔是商家捡回来的养子,这么算来,你也的确当不起这个称呼。”
商麓的脸色彻底青了。
看到商麓的脸色变的那么难看,骆名爵的眉宇飞扬。
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客气客气,商麓难道还真的以为,自己能以他的长辈自居?他们也配?
商麓问道:“骆名爵,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特意跑出来该不会只是想要呛自己两声吧?
骆名爵走上前一步,施加给商麓的威压,顿时就强了很多。
好在商麓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才没有被骆名爵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镇住。
骆名爵说道:“你刚才对月儿说过刚易折,这种担心实在是多余了。她就算是再刚,再固执,也都有我护着她呢,没你们商家人折她的时候。”
商麓皱眉道:“骆名爵,月瑕怎么说都姓商,就算她不回商家,商家的人也不会为难她。你对商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从骆名爵第一次上门找商月瑕开始,他就用一种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他们,对爸语气也很冲。这实在是不正常。
在金昌的生意也是,他们分明没有触着骆家的地盘,也没有从骆家嘴里分食,骆名爵就突然出手,把商家的生意压了下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商家到底哪里得罪骆名爵了。
要知道骆名爵这么压他们的生意,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商家的生意虽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骆名爵肯定也损失了不少。
没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骆名爵跟他们有仇。
但如果紧紧是因为商家对月瑕没怎么照顾,骆名爵就出手对付他们,似乎也说不过去。
所以结合各种想法,商麓觉得,骆名爵对他们有误会,或许还是不小的误会,才会引得骆名爵出手打压他们。
骆名爵笑了笑,“是不是误会,我自己心底清楚。”
月瑕这些年受的伤,他一个人苦苦熬过的那些夜晚。
呵,误会?
这可不是误会两个字,就能一笔带过的事情!
骆名爵冷冷地看着商麓,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你们给我记住了。你们商家的人,最好给我离月儿远远的,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一定把商家给碾碎了。”
最后这一句话,骆名爵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商麓一愣,莫名觉得脚底板一寒。
他有一种预感,骆名爵,不会轻易地放过商家。
这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
商麓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转身快步离开了庆芳苑。
走到街口,他不自觉地擦了一下有些发痒的额头,低头一看,手心里一把的冷汗。这件事情还是得快点回去告诉爸。
骆名爵慢悠悠地走了回去,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了靠在门边等他的月瑕。
“和二叔说了什么?”
骆名爵特意去送商麓,肯定有话交代。
“让他们以后别来烦你,你好不容易从商家那个火坑里跳出来了,哥不能再看着你跳回去。”骆名爵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哥倒是没想到你刚才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月瑕盈盈一笑,抱住了近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