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跟自己回去?
骆名爵问道:“你想清楚了吗?”
商月瑕缓缓的点了两下头。如果她什么都不查不问,就跟骆名爵回金昌,她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骆名爵的视线垂了垂,抬脚碾着落在脚边的槐花。
骆名爵问道:“能告诉哥,你想要找的是什么事情的答案吗?”
商月瑕的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她看着骆名爵说道:“我妈当初离开我的答案。”
祝若寒在商月瑕十一岁那年离开了人世。
她记得自己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事,甚至于自己五岁的时候在哪里摔了一跤,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唯独妈的死,她什么都不记得。
十一岁那年,她在床上醒来,头上包着一块纱布。
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一个没妈的孩子。
她醒来的那一天,妈刚好下葬。她连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从那以后,她开始极度的厌恶槐花。
她记得自己十一岁以前,最喜欢的就是槐花。
可是妈死了以后,槐花就成了她最讨厌的东西。
那一段时间,她就算是闻到槐花的花香,都会忍不住的呕吐。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但那一定是对她而言,对妈的死而言,至关重要的一段回忆。
骆名爵说道:“阿姨的死,哥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那时候哥就在你身边,你难道不相信哥?”
商月瑕抬眸看着骆名爵,眼睛轻轻一眨,一颗晶莹的泪珠就滚了下来。
“哥,所有人…所有人都告诉我,妈是受不了生活的苦,上吊自杀的。八年来,我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他们告诉我的,是真的吗?你告诉我的,是真的吗?哥那时候在场吗?”
骆名爵的心猛地一跳。
他见不得月儿哭。
月儿一哭,他就揪心的紧。
“哥……”骆名爵的喉结滚了滚,“你那时候摔伤了,哥背你回去的时候,祝阿姨已经……你不记得了,是好事。”
商月瑕摇了摇头,说道:“不记得了,才是最可怕的事。”
因为,她隐约记起来了。
两个月以前,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头磕到台阶的那一瞬间,十一岁那年的某一个画面,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在一片朦胧之际,她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小土房里。
她好像看见了妈的身影。
她仿佛闻到了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槐花香。
她的胃里一阵翻涌,她想要叫,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来。
就是在那一个瞬间,她看见一个男人,从妈的屋子里出来了。
那个人的背影,她分明很熟悉的。
她记不得全部,但只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就足以让她断定,妈的死,绝对不是别人告诉她的那么简单。
那个男人是谁呢……
会是谁呢?
她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十一岁时,商家的人来找过妈。
而就在商家那些人走了以后,妈死了。
这个答案,只能从商家找。
但那时候商家来的人太多了,她根本排除不出凶手。可无论有多难,她都一定会找出这个答案。
如今爷爷给的这个考核,正是她名正言顺的回商家的好机会。
只有回到商家,她才能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会成为商家最优秀的哪一个孩子,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不会让妈的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掩埋。
骆名爵踹在兜里的手倏然攥了起来。
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这些年他在外打拼,不止一次遇到过危险。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威胁的时候也有,但那都不是他最害怕的。
月儿想起来,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
“哥,爷爷告诉我你亲自上门来说亲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但我也知道你也有你的难处,所以我不为难你,我不会自私的要你就这么等着我。”
她顿了顿,说道:“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无条件的选哥,但是这件事情……哥,我选妈。”
商月瑕说完,低垂着头。
骆名爵听完她的话,良久都没有出声。
他越是安静,商月瑕的心底就越揪的紧。
哥,哥是生气了吗?
她记得哥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凶她或者是骂她,只是不说话。
小时候她不听话去河里玩水,结果差点溺水,被哥救上来的时候,哥也是这样子沉默着。
哥一生气,她心底就害怕。
商月瑕长而卷的眼睫颤了颤,当她低头看见骆名爵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的时候,整个肩膀都瑟缩了起来。
下一刻,那只温暖的大手,就压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骆名爵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商月瑕愣了愣,一双晶亮的大眼睛诧异的望着他:“哥?”
她不跟哥回去,哥难道也不生气吗?
骆名爵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哥从来也没能管住过你。”
商月瑕愣了愣,骆名爵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