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石站在乱石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老校区已开始拆迁,大半建筑都推倒了,唯有前方一座教学楼,一层还保留有那么两三间教室尚算完整。
“出事的地方就在那里吗?”
梁萌点头,“是!”
神色又蓦然一暗,偏身看向左方,那是他们来时的道路,也是从新校区通往东街口的唯一捷径,据此不过五分钟路程。
“我们那晚怎么就没想着来这里看看呢!如果我们来了,燕子是不是就不会……”
苏恒拍了拍她的肩,“别多想了。老校区正在拆迁,糟乱的很,谁会来。你们怎么又料得到。何况你们就是来了又怎么样,那是两个混混,地痞流氓。打架斗殴,前科不少。还是大男人。你们几个女人,慌乱之下,也未必能对付得了。说不定还白白搭上自己。”
梁萌一愣,知他是在安慰自己,扯着嘴角笑了笑,咬牙摇头说:“我们进去吧。”
她很怕。可还是要来。事情是她闹出来的。四个好朋友都死了。她再怕死,再恐惧,也得看看是谁害得她们。
教室内满是灰尘,三人一进来就被呛了。电灯也已成了摆设,幸好今夜月光充盈,视物清晰。
苏恒四目扫了几圈,都没看出任何端倪,扯了扯陆南石,“她真的在这里?”
“是!整件事情的起因是郭燕,她是把自己的一魄剥离出来附在郭燕身上,借郭燕之手害的人。而郭燕是在这里出的事,所以我猜,这里是关键。”
苏恒又问:“你之前说杀身饿鬼,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饿死鬼吗?”
饿死鬼三个字让陆南石一噎,哭笑不得。摇头说:“虽然有个饿字,但和饿死鬼完全不同。杀身饿鬼,多是自杀而生,会寻找机会,助人愚迷而行自杀之事。”
苏恒惊愕,“她也是因为自杀?”
“对!不过……”话未说完,陆南石脸色一变,严肃起来。
苏恒和梁萌也都发现了异样。本来颓败的教室焕然一新,断墙残垣也都渐渐修复,却不是苏恒记忆中熟悉的老校区的模样,看陈设和布置,年代距今至少该有二十年。
吱呀——
一个女子推开了教室的门,她衣衫凌乱,眼角乌青,嘴边挂着血丝。她的眼角还带着泪珠,眼神充满绝望。
她好似看不到陆南石三人,径直走进空荡的教室,呆呆地站了会儿,目光突然落在窗帘上,走过去,扯下来一撕一拉做成一段布条,抬头看着房梁,扔上去,底部打结。搬来凳子,踩上,将头伸了进去。
苏恒大惊,“她要上……”
吊字还没出口,女子脚尖用力一点,桌子倒下,悬空的女子挣扎了好一会儿,没了气息。
苏恒想上前救人,却被陆南石拦住,“你帮不到她的,这是以前发生的事。我们是进入了她的过往。”
话刚说完,上吊的女子凭空消失了。教室再次恢复宁静。
吱呀——
又是那个女子,发呆,扯窗帘,挂房梁,踩上桌子……
反反复复了三次,苏恒皱眉说:“我听说,有些自杀的人,会被困在自杀的地方,一遍遍重复自杀时的场景。应该也算地缚灵的一种?”
陆南石点头又摇头,“所以,她才不能自己动手,只能利用郭燕,因为她逃不出这个地界。但一般地缚灵不会无故伤人。她该是生前冤屈极大,死后怨气不散,又历经多年,一直无人来为她了断心结,助她排怨,再一被刺激,成了现在的模样。”
“生前冤屈极大?她生前发生了什么事?”
恶灵似乎听到了苏恒的问话,场景又是一转。三人从教室到了操场,一堆人正围着欺负嘲弄一个女子。不正是之前自杀的少女吗?
“不要脸!你妈是女表子,你也是女表子。”
“女表子,女表子!”
三人不由自主跟着这个少女走。少女上学,他们上学,少女回家,他们回家。
他们知道了,这个女孩叫做齐菲,父亲早年死了,欠下一堆债。母亲没有别的才能,只有一张脸还算漂亮。生活所迫,为了还债和供养女儿,不得已干起了皮肉生意。
这个行当来钱快,可名声却不好。齐菲的母亲最初是想瞒着,偷偷做,可最终还是被一个客人的老婆打上了门。闹得人尽皆知。流言就此满天飞。齐菲的母亲想带着齐菲离开,奈何生了场大病,死了。好在她身前从那些男人身上搜刮了许多钱财,余留不少。
看在遗产的面子上,亲戚们争着抚养齐菲。最终齐菲去了姑姑家。可遗产到手,姑姑就不爱搭理她了。她彻底成为了家中奴仆的存在。
而在学校……
明德中学是在十五年前进行改革,在老校长的手里一步步崛起,重新定位,从一所三流学校成为现在京中首屈一指的私立贵族中学的。
而在二十多年前齐菲生活的时代,这所学校不说多坏,但绝对不算好。尤其校园霸凌现象十分严重。
小霸王们经常找她的茬,以欺负她为乐。最初只是言语上,后来发展到拳脚上。齐菲的身上经常带着伤。她性子软弱,受了委屈也只是自己默默找地方哭,不敢告状,不敢和别人说。
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