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这些日子本就因邓宝昌归来,自家囤的粮食却不翼而飞而着急,父子俩更是日日躲在书房里议事,就怕府衙里突然传出什么消息,将他父子二人也带累进去。
因此在绿林军探子夜入邓家时,刚好就把父子俩都堵在了书房里。
“你们,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我邓家害我父子不成?”
邓炳虽急的背脊发寒,却也因着时常在府衙走动而有几分底气。
一旁的邓朝东更是想偷溜到门边,出去叫人来搭救二人。
然而来人既然来了,就断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不,其中一名身材纤细的暗探直接一个闪身,便将手中的刀子架在了邓朝东的脖子上。
“别动!别动!壮士,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莫伤我儿,莫伤我儿啊!”
都说这幺儿惹人疼,可在大多数人家里长子嫡孙才是那个委以重任的。
这不,邓朝东就是邓炳的命根子,拿住了他邓炳立马就垮了。
邓朝东也是个聪明的,见自己逃不出去了,当即便举手投降,表示自己不会再做反抗。
见此女暗探当即对另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立刻翻窗出去望风,另一人则搬来椅子给女暗探坐下。
“几位壮士,不知,不知您们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见邓炳哆哆嗦嗦的询问自己,女暗探终是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抬手拉下脸上面巾道:
“我乃绿林军五统领丁香,此来是为跟邓员外与邓大公子谈一笔生意,同时也救你二人一命。”
闻言的邓炳二人还没来得及哆嗦,便被丁香口中的救他们一命给怔住了。
绿林军……
这不是叛军么?这五统领还是叛军里的小头目,她这叫救他们?怕不是要害死他们一家吧。
毕竟这别人不知周治元早将明州消息报上了京,京里主持平叛的官员都已经出发了,他们一家却是知道的。
这时候跟绿林军搅合在一起,不是找死是什么?
做不得,这事儿万万做不得啊!
然而丁香却像早知他们会退缩一般,对二人莞尔一笑道:
“你二人可知这明州为何会出现叛乱?是因为我绿林军故意煽动?还是因着昭明公主穷奢极欲草菅人命?”
邓炳父子不言,丁香却也不恼:
“别装傻了,你们都知道这事儿是明州这些以周治元为首的狗官故意的。昭明公主知道么?她知道个屁!”
“你……”
邓朝东想说丁香大胆,却也清楚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所以啊,周治元等人是想让那位公主背锅,帮他们自己洗去一身骚呢。可他们这些当官的跑得快,你们呢?你们这些喽啰跑得掉么?”
“丁香姑娘还是莫要危言耸听了,我等跟周知府再怎么也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要自救自然也得……”
邓炳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丁香打断道:
“不不不,这别人或许还有得活,可你们邓家却必须得死~”
“姑娘此话何意……”
邓朝东心头一凛,一双眼睛死死看着饮茶的丁香。
丁香就这般喝了小半杯茶,这才在父子二人急切的目光中道:
“周治元乃一州知府,是明州的封疆大吏,明州出这么大的事儿最难洗白的便是他。而他想要保住官位,甚至借此继续往朝中升迁,只巴结下来的钦差是万万不够的。所以啊,这本地也得有人帮着他说话,让上头信他不是?”
邓家父子皱眉,这他们倒是知道。
这些日子周知府父子没少让他们帮着打点说好话。
别的不说,乡绅富户们几乎是都答应了,
这般还不够么?
“自是不够的。怎么?你们都当朝廷是跟你们一般的傻子不成?”
丁香冷笑:
“如今你们明州谁的证词最可靠?自是那接收了大批难民,在明州本就颇有名望的宋以春宋县令啊。只要他说你们知府是个好的,朝廷是肯定要信的。”
“这……”
邓家父子大骇,刚想说周知府时常派他们父子打压宋以春,宋以春是绝不会替对方说好话的,就听丁香道:
“你们城外的粮仓还好么?三公子也在府里住着吧?”
“丁香姑娘怎会知道……”
邓朝东面色难看的注视着丁香,似乎已经摸到了事情的脉门。
而丁香呢?
她自是很懂事的顺水推舟道:
“因为不止你们粮仓的粮食被送给了清泉,连府衙府库里的粮食也被某些人送了去。怎么样?要跟我的人去瞧瞧么?”
邓炳不言,邓朝东却咬牙道:
“我去!”
“好!”
丁香就欣赏邓朝东这样果决的人,当即命一名探子带着邓朝东去了明州府衙。
邓家与府衙本就离得近,因此邓朝东去得快回得也快,一回来便与父亲邓炳低语起来,面上犹如结了一层霜。
很显然,丁香说的是真的。
那姓周的让他们一个劲儿打压宋以春,如今却又与清泉合谋,把他们家与府衙的粮食都送了过去。
到